“佛法可渡民救世,然施主之言却可祸及天下僧众。若舍我寒躯,而救我教信众。以此见佛性得涅盘,可为之。”玄净声音朗朗。
他知晓她的身份。具瞻之范既着,台衡之望斯集,而其智与慧也远超他人。是以她有左右局面的能力,她纵容权力将她吞噬,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无数次考量得来。看似平易近人,实际上保却有颗极尽冷漠的心。这样的人不会点高香敬神明,可她内心仍旧有一丝善。
底下的神策军已然拥到法台的楼梯旁。只要玄净一有异动,他们便会立刻蜂拥而上。
转头睇了眼李休璟,见他目露担忧。裴皎然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法台下的百姓也纷纷站了起来。舍躯卫道这样的事,乃是大德高僧所为。只是玄净为卫道,居然愿意毁自己功德来杀裴皎然,他们实在有些不理解。
玄净手持刀刃一步步走向裴皎然,“我之功过,来日佛自会评说,届时再论也不迟。”
冰冷的刀刃贴上了裴皎然的脖颈。她唇角牵起一丝弧度。
“裴相公何故如此?”
低头扫了眼颈上利刃,裴皎然神色从容。
“禅师视他们为信众,可此间又有多少人真心怀善念。世间佛口蛇心者,不在少数。禅师,这天下安得佛寺千万间,又有几间可护天下百姓,使其免受饥寒交迫之苦。终究不过金装玉砌皆为生民骨血,此也算慈悲?禅师你亦有所障啊。”
话音落下,法台下隐隐传来低泣声。回过味的百姓,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什么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