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春念人出声制止,声音很轻,随之轻轻叹息。
“鹤丹摧残,五感有损,但余毒已清,调养月余即可痊愈,殿下不必担心。”
她此言一出,沈君州竟有些气极反笑,想她是知道身体情况,却按下不提,这些天硬生生捱着。
他将药碗放下,沉眯起眼注视着她。
春念人自然是看不清他在生气,收手撑在身侧坐起,往后倚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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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自己的考量,若是自己眼瞎耳聋,沈元嘉之事又如何能布局成功,如此顺利完成对秦氏的围剿。
如今虽然看不太清,可诸事已毕,比起以往,心上轻松了许多。
她依着模糊人影端视着沈君州,淡唇间吐露之音依旧清明。
“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此时此地,能救她的只有沈君州。
她面上倒是多了些散淡笑意,沉静而淡泊。
沈君州抿唇看她,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怒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公仪先生当真是神机妙算。”
他这话看似夸赞,可语气却不是一回事。
她倒是承他情,可她就不怕当时身边无人,毒发凶猛危及性命吗?
春念人听话听音,当下垂眸轻咳一声,转而换了话题:“殿下,宁州重建之事如今进展如何了?”
身负奇毒,方转危为安,关心的第一件事还是宁州重建和灾民日后的生活。
“我知有殿下在,定然不会出乱子,可河渠修缮这事,一时半会定不下来,却也不能拖太久,需得重事急办。”
沈君州听她说完,生生沉下气,知她是一门心思在宁州百姓,真把身体撂一旁了。
他重新端起那碗药,刚熬出的药隔着碗壁透出温度,还有些烫手。
如她所愿告诉她。
“一切章程进展顺利,至于江堰水渠复修……”
他用药匙轻轻搅动,动作并不生疏。
浓稠药香静静散开,屋子里久积弥厚的药味更浓了些。
刘锡候在屋外,待沈君州开门出来,才道:“殿下,可还需要请太医来看?”
沈君州脚步停下立在门外,话里机锋。
“不必,公仪先生精通医理,医者能自医。”
刘锡自觉多嘴,忙垂下头,恨不得连耳朵也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