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见山看了一眼李西山,缓缓端起酒碗,很小心地喝了一口。
李西山只顾着自己喝酒,没心思管杨见山。
掌柜看着杨见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死要面子活受罪,倒也说不上。本来就是各自感受,感同身受,也就是说说罢了,别人的感受,自己体会不了。
只是少年郎有些缺少变通。
杨见山没敢让这一口酒在口中长留,赶紧吞入腹中。
下一刻,杨见山泪流满面。
杨见山可没当成平常酒水,很小心的。入口之前,先闻其味,若有若无,有点酒香,应该滋味寡淡,掌柜的一般,足够自卖自夸了。李西山的做派,只能参考,不可轻信。
杨见山就喝了这一口,入口之后极苦、极辣。
然后杨见山不敢让酒在口中停留,赶忙吞入腹中。
不曾想,这酒是断肠物,这一口酒,就如铁水,如岩浆,流入腹中,滚烫、痛极。肚肠里如火烧,如刀绞。
苦痛不堪。
杨见山泪流满面,却忍不住端起碗,再喝一口。
一口之后,再喝一口,杨见山似乎停不下来,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没过多久,半碗酒就进了杨见山腹中。
杨见山满脸通红,艳若桃花,肌肤却显白色,双眼本就明亮,现在就如一潭清泓,幽深静谧,深不见底,不过,表面多了一层雾气。
杨见山晕乎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坐在那里,也不去擦流下的泪水。
“再喝点?”掌柜看了看杨见山,这句话问得多余了。
却见杨见山摇了摇头。
掌柜皱起眉头,“是不该喝。”
李西山已经连续喝了三碗,越喝脸色越白,神态怡然,不住摇头晃脑,口中念着好酒好酒。
白衣酒鬼已经抬起头来,看李西山喝酒,目瞪口呆,对自己刚才的失态,也不计较。
自己这六壶酒,喝了至少半年了,现在还晕晕乎乎,没有醒酒,这个读书人的酒量,啧啧。
便是这个少年郎,也让白衣酒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