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见山想了想,也把船桨收起来放在腿上,闭上眼。
李西山倒吸一口凉气,做什么,要做甩手掌柜?把撑船的苦力活扔给李西山一人?
李西山气得几乎浑身发抖,但是一看杨见山,又似乎不像。
果然,杨见山没用几个呼吸,再次睁开眼。
李西山更加无可奈何。
眼眸还是那般清亮,表情也不见换一个。从小到大,十几年了,就一个熊样,你说气不气人?
李西山看见这个样子更加来气。
风浪依然不小,杨见山左一下,右一下,用力划着船桨,还要想办法保持平衡,小船艰难前行。
李西山垂头丧气,干脆胡乱用船桨扒拉着水,在那里捣乱。
反正也就这样了。
日升月落无数次,寒来暑往又几回,斗转星移多几番。
李西山和杨见山都一个样,呆头呆脑,一句话也懒得说。只有手中的船桨左一下,右一下,不急不慢。
心灰意冷,意志消磨。
“喂!船快沉了,快游过来!”
船家快把嗓子喊破了,那两个傻子还是坐在就要灌满江水的小船上划桨,左一下,右一下,不急不缓。小舟也不见前行,反而就要沉了。
船家是个上了年岁的老人,老人赶紧调转乌篷船船头,拼了命使劲摇桨,紧赶慢赶,赶过去时,江水还是漫过了两人头顶。
老舟子年岁大了,用竿子挑,用手拽,好歹把两人弄上了小小的乌篷船,直累得老人坐在船上呼哧呼哧喘粗气。
要不是借着微微月光,被老舟子发现了,两个小兔崽子,都交代在江水中喂了鱼。
杨见山背着个小竹箱,靠在船头里坐着,喝了几口江水,强忍着没有呕吐,倔强极了。
李西山是在杨见山之后被救上来的,闭气时间有点长,脸色惨白,嘴唇乌青发紫,坐在那里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浑身发抖。
好在两人没有大碍。
老舟子喘息渐渐平稳,见两人被救上来,却一句话也不说,心中咯噔一声,“受了什么委屈,跟老头子说说?”
老舟子慈眉善目,看着李西山,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顺手脱下一件衣衫,要给李西山披上。
李西山摇了摇头,双目无神,痴痴傻傻,只看着江水。小舟和船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