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见山走出好远,才转过头,凝神看了一会,才在门楹上模模糊糊看到三个字,就是不知道写了什么。似乎前面有“远行”二字?再用力去看,反而更看不清了。
李西山一直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一直到山脚,李西山才轻手轻脚跟了上来,“陈观主真是个怪人,做了道士,当了观主,还心心念念着早晚下山娶媳妇,生一大堆孩子······”
李西山啧啧几声,“真不要脸!”这是那个虬髯粗鲁汉子,红着脸,在李西山面前亲口承认的。当然,和李西山一再逼问,脱不开关系。
那家伙清醒过来,看着自己变成白骨的手臂和双手,哭得稀里哗啦的,不是因为疼,虽然真的很疼,只是因为这个样子,肯定下了山也找不到媳妇了。
当李西山神神道道弄了一小盆水,让陈观主擦了几天之后,陈观主就不敢撵李西山下山了。
李西山看杨见山没有动静,更加放肆,“你说他一个修道之人,修心当放在首位,修习道术还是其次,整天操心些吃喝拉撒,做梦也想找个老婆生孩子,他是如何被阿牛那个老道人相中带到山上的?”
杨见山眉头紧皱,忽然想起上山之前老道人问的一个小问题,“小兄弟对那凡尘之事可还有挂念?”杨见山根本没想着回答这个问题,就摇了摇头。老道人以为杨见山已经不再挂念,当时就撵人了,当时就撵人了!人道远行,远行的是什么?
“带到山上做那砍柴烧火做饭的小童也说得过去,偏偏让他做观主,还做了那持斧之人,自己做那被呼来唤去的道人。结果怎样?修心不行,道术更是稀烂,斩蛇的时候,斧子都坏掉了,也没能把蛇砍死。唉,道士不像道士,修个屁的道法!”
李西山看都不看眉头紧皱的杨见山,念念叨叨,就没有一个是他看顺眼的。
李西山说着话,不忘四处望了一眼,吃了人家这么多天,现在说这些话,难免心虚。
李西山龇牙咧嘴,把小竹箱往上托了托,肩膀被勒得生疼。和上山时相比,小竹箱自然重了很多,铁门槛被陈观主分成好多碎块,一股脑都装进小竹箱送给李西山了。
李西山更加心虚,真就打定主意夸奖几句陈观主,毕竟那个粗鲁汉子真不是个坏人,第一次见面,骂着赶着李西山下山,还真不是看李西山不顺眼。
“陈观主也没看出来是多好一个人,倒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自己说自己是个真人,还真是啊。”
李西山想多说几句,实在说不出来了夸人的话,干脆挠了挠头,把注意力放在杨见山身上,“真不怨你。”
杨见山脚步不停,似乎没听见。
“要怪,就怪那老道人。就他那点本事,什么都别想,放走那条小蟒蛇才是对的。”李西山想了想,“他还敢对你动手动脚,这就更不太善了。”
杨见山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