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山看着几人背影,使劲吐了口吐沫,都不值得说上一句。
就是个老百姓,偷了点东西,被抓住了,就这么简单。
先不用考虑案值什么的,就蹦出来了几个定式。刑期一年以上,上不封顶、视能不能追回赃物再罚没财产、另外再根据案情决定是否全家人落为贱籍,当然,年轻人是肯定落为贱籍了。结合从头到尾所有作案细节,再给出详细判决就可以了,······
但凡读过几年书的人,都清楚。即便读书少、不了解,县城里就有好几处律科所,花点银子,也能知道,无非事无巨细,一一查找条例,对应处罚。当然,那一本本、一摞摞、一架架、一屋屋、厚厚的大部头律法条文,老百姓真没时间去看。
但凡做这种事情,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侥幸心理,那就是这件事不得不做的。会不会被人抓住,两说。但要说事情败露以后,肯定分为两种——后悔的、不后悔的。
显然一身衣衫虽然陈旧但是却整洁的年轻人属于前者,看那伤心流泪的模样,就知道了。
毕竟是读过多年书的,毕竟上有老下有小,毕竟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妻子也贤惠,可爱的儿子才出生不久······要说穷得揭不开锅,还真不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普通老百姓家,好了太多。
“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李西山使劲挤出一点悲伤神色。
多读了几年书就非得比别人有本事了?能多赚几个钱就接受不了少赚几个钱了?即便是少几个钱就活不下去了?这年轻人,真没人逼他,无非就是在行当里被人顶了职位,真在那边耗不起,再去找份营生就是了,没有好营生,还没有差点的?
不过,事后别问年轻人值得吗,但凡这么问的,要么脑子有坑,要么坏得不喘人气。
李西山最讨厌这些婆婆妈妈的小事,这次竟然没能躲开。
李西山揉揉眼,还是没能挤出几颗眼泪,只能装个模做个样,就把这件事给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