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他怀揣着这样的秘密,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她因南时澈的死而消沉痛苦。
这样的她,在他的眼里,呵……
是不是很可笑?
想到这里,霍绾重重地按着太阳穴,深深阖上了眼:
“时澈哥哥,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年里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池越,我是那样的信任他,把他视为唯一的家人,可他却揣着这样一个秘密,打算一辈子都把我蒙在鼓里……”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当年他明明可以救你,为什么却无动于衷?还是说……你的‘死’与他有关系?他从一开始就想要你的命吗?”
直白的问出这种话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每一个字连带着标点符号都在刷新她对南池越的认知。
她不愿意相信南池越是这种人,不相信他会对他的亲哥哥下手,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无可辩驳。
闻言,对面的男人垂下了眼眸,一成不变的温淡嗓音在清晨的阳光里娓娓流淌:
“不,在我目前恢复的这些记忆里,我不认为池越对我的怨恨有多深,更不觉得他会想要我的性命,但是……”
这一刻,空气都随着‘但是’这个转折词而凝固住了,紧接着又在男人温润如水的嗓音里重新流通。
“当年在甲板上,他的确亲眼看着我中了一枪坠入大海。”
这算是云以澈的回答,末尾又附上了一句,“抱歉,我暂时就只记起来这么多。”
这一字一句都敲击在霍绾的心上,她的唇畔扯轻轻扯出弧度,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自嘲:
“在你亲对我说这些之前,我甚至还抱有一丝侥幸,我以为我很了解他,没想到……”
她深深叹息,惆怅寂凉:“到头来,我对真正的他、对他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竟然真的……一无所知。”
“薇,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云以澈微微蹙眉,似乎想要安抚她。
可霍绾却在这时睁开了眼,极具洞穿力的绿色瞳眸凉凉地觑着他:
“还有你,时澈哥哥,你失忆了,但你刚刚却说你又记起来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我倒是宁愿你什么都没记起来,那样我接下来也会好办一点……”
她的声音从牙缝与喉咙深处溢出,情绪全都隐匿在一双绿色的瞳眸里:
“我很想知道,你明明可以直接来找我,却转而找上了霍皎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拿着我的头发去和云擎验了DNA,你这样做,想过以后要怎么面对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