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一甩袖子:“他们是他们,我宋子崖,是宋子崖!倒是你,”
他死死地盯着沈持珏,语气莫名沉痛:“难道你,也要投靠那罗贼?!”
“当然不!”
沈持珏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岂会与罗党同流合污!”
“那你……”
“只是如今我们与罗党作对,怕是螳臂当车……”
“就算如此,我宋子崖又有何惧?!”
“你不惧之,奈何有人惧之,”沈持珏目光轻轻地落在那张地契上,“子崖,以卵击石,绝对是下下之策!”
宋子崖死死捏着拳头,看着桌上那两箱银元宝,忽地抬手一把将其推落在地:“原以为一朝为天子臣……如今,呵,”
他冷笑一声,自嘲道:“这顶乌纱帽戴在头顶,当真是窝囊!”
那两箱银元宝被他这么一推,叮叮当当从箱子里滚出来,全数洒落在桌上、地上,是那样刺眼。
沈持珏伸手捡起一锭银元宝捏在指尖,突然“啪”一声将其按在了桌面上,目光一凝:“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彻底打消皇上立储的念头!”
再这样僵持下去,新党迟早会败下阵来,但是现在,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立储之事最关键之处,在于皇上!
只要皇上坚决不立储,那么他们与罗党,就没有赢家。
这是唯一的“平局”之法!
沈持珏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我觉得,皇上现在未必就想立储。”
听到他这句话,宋子崖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沈持珏突然问了他一句:“你曾说圣上是暴君,现在呢?”
宋子崖一阵沉默。
沈持珏又问:“我们圣上,可是昏君?”
罗靖成战功赫赫,又有从龙之功,如今更是野心勃勃,不断在朝中打压异己,四处敛权,若真立大皇子为储君,那下一步,就会威胁帝位;
将来大皇子登基,外戚干政,再弄出一个“摄政国舅”,那绝对不是皇上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