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轩睫毛轻颤,低声道:“这怎么能忘?”
从前眼界狭隘,只惦记着怎么吃饱穿暖苟活下去,
身处泥泞中,不识露水清,
以为没觉出的来自眼前人真挚的善意,在多番坎坷之中,逐渐枯木逢春再生芽般,一点一点长在时望轩的记忆中,聚成后知后觉的大片浓绿。
现在的时望轩每每想起,都恨当时的自己有眼无珠意气用事,辨不清是非,看不出真善,三番两次将对方的善意当作不怀好心。
如今,
时望轩总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可他不会,没人教,只好努力回忆曾经同黑面相处的一点一滴,学着对方对自己的好,想方设法添添增增,再笨拙的回馈到对方身上。
萧玉书一向没心没肺惯了,也不是个在意细节的人,对何人何事不论好坏从来都是得过且过,过了就忘,半点都不放心上。
毕竟以前也没人把他放心上过,
可头一次有人这么把自己的事情记了这么长时间,甚至以另种方式诚心真意的再次捧到自己面前,除了心情莫名雀跃引发的嬉笑调侃,萧玉书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新鲜之中,多了些没来由的、凭空而起的高兴。
高兴时望轩原来将两人过去的细枝末节记了这么长时间还这么清楚,
高兴自己唱了好长时间的独角戏终于有了另一个新生演员配合加入,
高兴他自己在现代浑浑噩噩一样的二十几年没感受过的被人放心上的滋味在这里没个一年半载就体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