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轩就这么趴在对方的胸膛上、听着稳健的心跳声安眠入睡。
那时变故未生,他听着安心,
如今一切裂变,惶惶不得安生、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
久违的安心在这一刻伴着面前人的声音、胸腔震动的频率终是再一次枯木逢春般充斥了他混沌的识海。
干枯的荒地得了细水的浇灌滋润,得了光的照拂重暖,
那些地里残存根茎的野草由此再次疯长,沿着原先的轨迹极速蔓延势不可挡,焕发新生,
野草从来烧不尽,只是土地太贫瘠,
才让时望轩患得患失的满腔爱意不得生机,
从始至终,
这个倔强嘴硬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的甘露,
被烧烂的荒野就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别哭,哥给你揉揉......”
萧玉书抱着时望轩,一手在这个颤抖人后背轻拍着,一手抚着他的脑袋,
有些烫手,
烫的萧玉书眼眶发红。
他原本以为这一声“哥”已经彻底烧灭在了魔兽山脉滚烫的岩浆里,化为了灰烬。
因此那些折云峰上辗转难眠的夜里,他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往后余生人世漫漫里,再也听不到有人会这般澄澈稚气的话语、那般亲好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无时无刻的表达亲昵。
真的,
萧玉书曾剜心剐肉般认为两人在一切挑明后这辈子自己不会得到原谅了,
可现实从来不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时望轩好像真的原谅自己了,
三言两语,一个拥抱,
那些年的欺骗、恶言、隐瞒和沉默逃避以及长达四年的苦楚,
时望轩就这么忘了,
葬送在萧玉书一声又一声的心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