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冰冷雪白的实验室内,高大的男人弯腰轻抚手术台上的白发男人脸颊。短短一个月,他的少爷就骨瘦形销,永远闭上那双好看又脆弱的眼眸。
“少爷。”
他的指尖发颤,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你不是最讨厌我这样叫你吗?”黎屹阳与温时酒额头相抵,滚烫的泪水坠落,沿着身下人眼角滑落,仿佛是温时酒在哭。
或许他在临死前,曾经痛苦地求助,绝望地哭泣。
爸,妈,屹阳……救救我……
“对不起,十九。”黎屹阳小心地抬起温时酒的左手,执着地盯着削瘦的手背上乌黑泛红的印迹,只觉得摧心剖肝地疼。“你最怕疼了……”
泪水决堤般滚落,往素注重形象的男人彻底失控。
他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满含期待地回到余家后,等待他的却被秘密送进实验室研究!
温家人把他养的太单纯了,对人的恶没有认识到位。
齐整的脚步声响起,黎屹阳没空理会。
三名穿着同款外褂的男女信步现身,他们勉强看到手术台上熟悉的一抹白色发丝,触及黎屹阳萎靡绝望的背影时,心中不安稳彻底化作现实。
“小阳,找到十……”清亮的女声戛然而止,女人飞奔到床边,瞧见雪发美人青白的肤色,顿时百念皆灰。
“怎么会这样……上个月还好好的……”米令星低声呢喃,伸手轻碰沉睡的美人的脸颊,那一刻仿佛触碰一块人形冰雕。
另外两名队友亦是满眼悲伤,他们调查处的小月亮陨落了。
“是啊,上个月还好好的。”黎屹阳重复米令星的话,小心谨慎地抱起温时酒,温柔地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我们回家了,十九,回我们俩的家。”
温家已经不是他们俩个被抛弃的人的家……
温家父母已经把爱给他们的亲生儿子了,他们从某刻起,变得陌生,不再是他认识的叔叔阿姨。
黎屹阳退出特异调查处,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
曾经跟他亲密无间的三队队员们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如同,温时酒从来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般。
他在温家的东西有很多,但他只带走了藏在抽屉里的一块钱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