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基立,真有此事?”只听那严敏敏厉声问道。
到了这一步,魏基立要想矢口否认,也是不现实的了。然而,若要直接承认这件事情,岂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自曝其丑,打自己的嘴巴?
“哦,嗯?这,这事情……”魏基立支吾着。
“魏基立,本座奉命缉凶,”赵馨予不想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就加重了语气,“你既然已然供认不讳,还不束手就擒?”
“嚯——”的一声,魏基立腰刀出鞘,神情狰狞:“赵姑娘,你说你‘奉命缉凶’,那么请问,你奉的是谁的命令?”
这样说着,他有意环视一下曹魏一方的将士,隐隐指望着,这些人能够为自己出头,为自己说一点儿好话。
“奉谁的命令?”赵馨予接过对方的话语,“这里是巴山蜀水,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请问魏将军,你如此不仁不义、玩忽职守,又有何面目自立于这天地之间?”
“赵馨予,”魏骥立恼羞成怒,“你伶牙俐齿,末将甚是佩服。不过,要想让末将束手就擒,总得拿出一点儿真本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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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其实也就是承认,险关失守,确实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这一层意思,那严敏敏,应该也听得出来吧?
“魏将军,”那夏侯将军加了这样一句,“对于你的归顺之意,本将军自是深信不疑。只是,如果,如果你没能够拿出某些行动,只怕难以服众。再说,在圣上和晋公面前,本将军也不好说话……”
他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这赵馨予和魏基立,最好能够针锋相对,火拼一场,不管谁胜谁负,他都能坐收渔利。
“魏将军,”赵馨予一脸不屑,揶揄道,“这,这倒是一个巴结新主,青云直上的好机会啊!”
皱了一下眉头,魏基立倒是转过了这样一个心思:既然是这样,倒不如把这件事情,跟曹魏一方扯上点边儿。这样一来,夏侯将军也会领我的情。嗯,个人恩怨与飞黄腾达,就这样连在一起了。是啊,新账老账一起算,如此甚好……
“赵姑娘,”魏基立装腔作势道,“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锦官要职,如今,既然蜀汉后主都已经归顺,你又何必再作困兽之斗呢?”
“是啊,赵姑娘,”那夏侯将军也出言道,“只要你肯归顺,主上和晋公那边,本将军就算说不上话,也可以为你力争几句。到时候,不仅官复原职不成问题,就是平步青云,也未必就不可能……”
他的这几句话,倒也不是信口开河,夏侯氏与曹操同宗同源,是曹魏一方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如果开了口,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夏侯将军,”赵馨予淡淡地说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此时此刻,本座要跟这位玩忽职守、祸国殃民的魏基立魏将军,算一笔账……”
那夏侯将军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之后,朗声说道:“是啊,债有主冤有头,两位既然有此雅兴,本将军与晓霞姑娘,率同手下的这些兄弟,就在一旁观看……”
到了这种时候,赵馨予深深地知道,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让夏侯将军及其手下走开的了。而且,不难想象,这伙人其实就是魏基立的帮手!只是,到了这种时候,如果再听凭魏基立全身而退,甚至于逍遥法外,下一次相见,又将会是在什么时候呢?“临机处置,当机立断”:当初,后主就是这样叮嘱的……
也就在这一刻,往事历历,闪现在心头:遥想当初,若不是相遇于前往京城的山边小路,这几年的事情与境遇,或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吧?人生的某一次初见,就是这样的一言难尽!
其实,已经过去的那一切,都不必那么唏嘘感慨。人生之路,就像一枚铜钱的正反两面,是非成败、善恶美丑,未必就能够截然分开吧?又或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那影子,都是跟随着自己的。只不过,有些时候,过于黑暗,你感觉不到影子的存在而已。
因此,对于过去的那一切,没必要耿耿于怀,以至于想不开,放不下。往事那种种不堪的一面,决不应该成为自己前行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