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涛为人处世,却有非同凡响之处?
我这样说,就是要提醒他,有些事情,总是要作出明确的决定的。
而刘大将军呢,只是碍于对方是客人,才迟迟没有开口相询。
皱了皱眉头之后,只听这萧正涛萧世兄这样回应道:“相爷,赵姑娘,其实,萧某心里也很清楚,事关自己前程的问题,总是要做出回答的。只是,萧某眼下,却是心烦意乱的,迟迟没能拿定注意……”
刘大将军流露出关切的神情,惊声问道:“萧兄弟,你,你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直说。远的不敢说,至少,在大晋的土地上,只怕还没有本相办不到的事情!”
是啊,他位极人臣,今上形同傀儡,因此,他所说出的这样的一句话,是有足够的底气的!也就是说,事无巨细,都可以为对方撑腰。
实际上,这位当朝大丞相是在暗示萧正涛,只要你敢于说出口,只要是和权势、前程相关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而身处尘世间,重大的事情,多半也就是这些了。
凝神片刻之后,萧正涛这样说道:“相爷的美意,萧某心领了……”
平时我们说话,如果表示委婉地拒绝对方送出的礼物或对方的鼎力相助什么的,就说上一句“心领”了。
既然是这样,这其实也就意味着,他要拒绝刘大将军的提携了?
刘大将军先是一愣,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这样说道:“萧兄弟,一开始,职位、职权是会小一点。因为,本相手下,毕竟是有着一百几十个文武官员吧,他们的眼睛,也是在盯着我的。因此,如果一下子就领个肥差,声威显赫,恐怕也难以服众。不过,萧兄弟,你放心,只要跟着本相,该有的一切,都是会有的!”
原来,刘大将军是以为,萧正涛是嫌官职小,届时将没有多少前途。而“你放心”之后的那样一句话,就是要给对方下定心丸了。
然而,只见萧正涛涨红了脸,连忙辩解道:“相爷,萧某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刘大将军的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了,甚至,还带上某种警告的意味。
想想也是,适度的谦虚,似乎也不难理解。只是,如果想借此机会漫天要价,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萧正涛抱拳致歉道:“相爷,萧某只是想说,此前本人也跟过那司马宁、孙复等人,正所谓‘一仆不侍二主’,因此,如今转投相爷门下,是不是有点墙头草的意味呢?”
刘大将军哈哈哈一笑:“萧兄弟,此言差矣!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如果此前的那位主人薄德寡义,果断地弃之而去,不就是另有一片新天地了吗?要说秦末的那位韩信韩大将军,也不是一开始就跟随高祖刘邦的吧?”
刘大将军如此开导对方,和韩信相关的那一句,也是别有一层深意吧?
“这一层意思,萧某也曾经有所思忖,只是,只是……”萧正涛的口风,似乎已然有所松动。
“萧兄弟,”刘大将军语重心长道,“此前,本相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几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不知世事艰难,只想着指点江山。说起来,你们当时的那种种情形,倒有点像小孩子玩过家家……”
确实,刘大将军宽容大度,早就说过可以既往不咎了,你这位“萧兄弟”为何还要旧事重提呢?
一听到“过家家”这个词语,萧正涛霎时倒是有点羞愧起来,涨红了脸,微微低下头去。
刘大将军呷了一口茶水,那目光,却依然像利剑一般,紧紧盯着自己话语里的这位“萧兄弟”!
不难想象,刘大将军一向坚韧不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一次,碰到肖正涛这样一块难啃的骨头,倒是激起了他的争强好胜之心。
沉默,近乎窒息的沉默,就像那坚冰之下的暗流;时光的脚步,变得滞重起来了。
再过了好一阵子,萧正涛才这样字斟句酌道:“相爷,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萧某呢,就暂且另找一处地方寄居。至于将来在谁的麾下效命,容萧某再作思索……”
默默地凝视着对方,再过良久,刘大将军长叹一声,这才说道:“萧兄弟,还真有你的!如今的青年才俊,本相手下,所在不少!人家呢,总是想方设法找人引荐,甚至还不乏毛遂自荐之人!而你呢,本相跟你说了这么多,这么久,你却依然不为所动,依然还想着要留一手……”
“萧某尽管驽钝,倒也绝非故作惊人之举……”萧正涛辩解道。
“萧兄弟,所谓君子不强人所难!如果不是你自己想通了,本相就是命令你留下,又有何意义呢?你,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有一条,本相还是想提醒一下……”
“萧某不才,请丞相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