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张脸,一时就红得像那燃烧着的炭火。
再过了一些时候,他才这样说道:“萧某不才,至今依然是孑然一身……”
我心里暗自好笑:你这家伙,原来也有面红耳赤之时!
不过,我依然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娶没娶亲,跟才与不才,似乎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带着一丝讪笑:“赵姑娘所言极是,到了不才这种年纪,就算是那些贩夫走卒之类的人物,早已娶亲生子之辈,也比比皆是。”
顺势点了点头,我接着这样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自然就是,萧世兄眼角太高,平时都是眼睛高过额头的,自然也就找不到看得上眼的人了……”
“看得上眼?看得上眼,又能怎样呢?”他喃喃低语着。
我心头一怔:他,他这是在感慨什么吧?如此说来,他倒是一个有过陈年情感往事的人了?
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逃避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嗯,萧世兄,”吸了吸长气之后,我缓缓地说道,“有些事情,那,那是你内心的秘密,说与不说,或者要跟谁说,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因此,这样的事情,因此……”
他倒是像想起了什么,反而像安慰我似的,这样说道:“赵姑娘,这件事情,倒是,跟乌衣巷有着某种关联。因此,权衡一番之后,我觉得,还是一吐为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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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于是,只听他这样说道:“其实,对于乌衣巷里的孙复孙公子等人,我也不算太熟悉。最初,还是通过陆嘉的引荐,我才涉足那个巷子的。唉,想当初,年轻气盛,年少轻狂,总以为江山就在自己脚下,总觉得自己了不起,能够做出一些名垂后世的大事情来。有了这种想法,就算没有陆嘉的引荐,我,我大概也要找个机会,到某个人的帐下,只想着施展一番的。到了乌衣巷之后,经过几番商议,我渐渐地清醒过来了。我慢慢意识到,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要想做出一番大事情来,简直就是难于登天!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依然心存侥幸,不肯轻易地退出。要说其中的原因嘛,那就是,那深宅大院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位萧世兄,果然不同寻常。你看,就是说一段故事,他也能弯弯绕绕一番。其实,他也在试探着我,看看我是不是在用心听,然后,他才决定,该不该接着往下说?
当然,他这样做,也不无道理。谁都不希望,自己所说的话语,成为别人心中可有可无的云烟。
这倒不是故作深沉,相反地,这倒是一个人的魅力所在!
将心比心,他既然希望别人能够不做作,能够坦诚以对,那么,他也会率先垂范,力争先做到以诚待人。
这样的一个夜晚,我和这位萧世兄所说的话语,也是前所未有的吧?透过他的言语,我大体上也能够看到,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总会有一段时间,自信心满满,总想着一鸣惊人,总想着作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世人所谓的“年少轻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我这样说,并不是就看不起这样的人和事,也不是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其实呢,我是从别人的言行举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和这些年轻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背后的主人,跟乌衣巷这伙人所要成为的主人,有所不同罢了。
撇开是非对错不论,当年,乌衣巷里的这伙人,他们的探究、探索、思寻,也是自有一番意义的。
试想一下,这几年,换作一般的年轻人,他们会想些什么?
北定中原什么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几年,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而另一方面,北边的铁蹄声,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了。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既无内忧,也无外患。既然是这样,那就静下心来,过一下太平盛世的生活吧。反正,那些大事情,也轮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