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们犹豫了一下,纷纷点头,虽有几个不情愿也拗不过大多数人。
“加图索家先来吧,”弗罗斯特打断了所有人,自然也当仁不让地第一个提出方案,“经过学院的汇报,七宗罪是S级新生路明非从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白帝城’中发现并取出的。根据秘党自古以来的规定,即便是在学校行动中,对某件珍贵物品的获取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专员,其所属家族对此物品有优先分配权。”
“路明非专员以一己之力在白帝城中发现并带出七宗罪,自然符合‘决定性作用’的标准,按照惯例,他的家族至少应该拥有七宗罪中一到两柄武器的所有权,”弗罗斯特目光扫过所有人,“诸位没有意见吧?”
元老们参差不齐地点头,疑惑地看着弗罗斯特——加图索家的人在利益方面从来都是寸步不让,怎么突然开始乐于助人,帮别人说话了?
路明非不禁挑眉——弗罗斯特这是在卖什么药?在无论恺撒还是校长口中,他都不是这么讲道理的人啊。
“不过,”弗罗斯特话锋一转,“路明非并没有家族,虽然他的高祖父路山彦曾经是秘党中狮心会的高层,但并没有留下家族,死后他的直系后代也没有留在秘党。虽然几十年前有路麟城这个路山彦的后人以秘党成员的身份进入卡塞尔学院进修,但这些年来信息稀少,连我们这些校董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缺乏贡献,不能算是秘党家族之一。”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
“因此,我提议,把路明非家族保留一柄武器的权力,转移给卡塞尔学院,”弗罗斯特图穷匕见,“并且考虑到卡塞尔学院有昂热和弗拉梅尔导师坐镇,具备完备的安保系统,可以让卡塞尔学院保存两柄甚至三柄七宗罪中的武器。”
这时其他元老们才反应过来——弗罗斯特是想通过路明非,让卡塞尔学院获得尽可能多的七宗罪,而加图索家作为卡塞尔学院最大的校董,最后得到最多好处的肯定还是他们。
“我反对!没有家族这个权力就该作废,哪有转移给卡塞尔学院的道理?卡塞尔学院算什么家族!”元老中当即有人厉声反对。
“没错,最多由卡塞尔学院保留一柄七宗罪以做研究,哪有把将近一半七宗罪都放在卡塞尔学院的。”
伊丽莎白目光流转,开口道:“我赞成,从白帝城中取出七宗罪,完全是卡塞尔学院的手笔,并没有其他家族出力,卡塞尔学院应该得到更多的分配权。”
“荒唐!秘党是卡塞尔学院的后盾,没有秘党,卡塞尔学院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吗?卡塞尔学院拿到的东西就交给学院分派,那究竟是学院是秘党的,还是秘党是学院的?”最开始对路明非发难的中年元老呵斥道。
“从最近几年的数据来看,学院处理的龙类事件在秘党处理的所有龙类事件中,占比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七。”弗罗斯特淡淡道,“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三里,难度排入前列的事件大多数都是由贝奥武夫家族解决。”
“哦对了,这还没算某些家族虚报的事件,如果把水分挤干,这个数据会对在座的某些人而言会更加的……犀利,说不定学院得分四柄。”拿着念珠的老人适时补刀。
在这一刻,校董们瞬间同仇敌忾起来。
校董之外的元老们大多面色难看,只有贝奥武夫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了吧,明非,”昂热低声道,“校董会可不会在元老会上吃瘪,你安心看着就行了,元老会什么都拿不走……”
路明非并没有回答。
昂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向路明非,正好看到七宗罪立在路明非身边,表面的箓文一层层地从高到低亮起来,如藤蔓般蔓延。
“各位,”路明非朗声开口,面带笑意,声音并不算大,却在整个大殿里回荡不休,“我也说两句。”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元老们也发现了七宗罪的变化,当即有人大喝,“这是元老会,注意你的言行。”
“第一,这场元老会太无聊了,比我想象得还要无聊,我已经在后悔没有带一部PSP来了。”路明非吐槽道。
“放肆!太放肆了!昂热都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一个面容方正,络腮胡子的老人站起来,满脸怒容,“元老们会在会议结束后讨论对伱的处罚,现在你立刻出去等待惩处。”
贝奥武夫看了那个老人一眼,语气莫名:“加奥朗,多给年轻人一些说话的机会嘛,元老会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蓬勃了。”
被叫做加奥朗的老人难以置信地看了贝奥武夫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连下属敢顶一句嘴就将其打趴在地上的嗜龙血者突然就开明和蔼了。
“第二,”路明非居高临下,目光扫过每一个元老的脸和胸前的族徽,“弗罗斯特元老刚才说,家族才有权力拥有七宗罪的保留权,那么好,我宣布,我,路明非,在秘党建立路家,作为独立的家族存在!我一人,就是一个家族!”
“小辈,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被路明非怼过的中年元老紧跟着起身,对路明非怒目而视,“滚出去,听候元老会发落!”
昂热目光微变,正要开口,只觉得一股令他都汗毛倒竖的气势如同某种恶龙般从身边节节升起。
“哈!”路明非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狂放笑容,抬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七宗罪上!
立在地上的剑匣剧烈地颤抖起来,这套青铜与火之王铸造的究极兵器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仿佛有心脏在匣中跳动,而且不止一颗,是七颗心脏、七头活灵、七柄刀剑同时复苏。
剑匣如扇子般朝着两侧打开,露出七柄狰狞的刀剑,刀剑在匣中震鸣,七种恢弘浩大的刀剑鸣响同时升腾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击鼓,有的如戟林剑丛铮然而响,有的如同万里长河在山岩绝壁上咆哮怒触。
大殿里的炼金矩阵被七宗罪挥斥着,将声音扩散到每一个方向,仿佛这些声音是从地面、从穹顶、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从无处不在的空气中响起,一座古代士兵厮杀、饮血的战场从七宗罪上站起来,以无可匹敌的决绝姿态充斥了整个大殿。
世界上最大的乐器是管风琴,它往往与教堂或音乐厅共生,数千根金属制成的发音管至少需要一面墙来承载,而七宗罪征服了大殿的炼金领域后,每一面墙壁都成了它的发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