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道:“咳!君羡呀,这些与你不相干的事,先放一放,如今,你腿伤已复,接下来,有何打算么?”
李君羡神色淡然道:“君羡多谢道兄专程为我治愈腿伤,不过,君羡自知难逃一死,可惜,白白浪费了道兄一番苦心啊!”
李淳风却不以为然道:“君羡,不可灰心,你还没有到那一步,焉知自己必死无疑呢?”
李君羡摇头,黯然道:“皇上已有明诏,道兄,这件事,任何人都已无力回天!先前,无病小兄弟百般为我脱罪,这也是受道兄之托吧?李道兄对我这般情义,君羡真不知该何以为报!只是,今后,李道兄切莫再记挂君羡的安危了。人之生死,自有命数,若老天定要我亡,君羡却也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李淳风也手捻长须,摇头道:“君羡啊!你方才之言,甚为有理,人之生死,自有命数!不过,你如今虽身陷天牢,天子也降旨判了你死罪。但贫道却断言,你此番……且死不了呢!”
李君羡不禁心中大感奇怪,然兀自不信道:“道兄,如今我在这天牢里,已落得个谋逆之罪,道兄觉得,君羡还能逃脱一死么?若让君羡免死,换来太子被免罪召回,则固非君羡之所愿也!”
李淳风笑道:“无须如此,君羡亦可免一死。”
李君羡将信将疑道:“君羡早已知李道兄算法如神,然则……君羡如今的谋逆之罪,若非皇上亲自下诏免我罪名,君羡委实不知,还有什么法子,能令君羡免于一死……”
李淳风仍然笑道:“君羡勿庸担忧,贫道自有良策救你出去。至于这个法子么,眼下还不能与你言明。不过,贫道可担保,三日之后,便是你走出天牢之时……”
李君羡闻言不禁大喜道:“照道兄所言,君羡此番的命数,还未到命终之时?”
李淳风眯起眼睛,微微笑道:“人之生死,皆有命数啊!只不过,幽冥界阎罗的那本生死簿上,你李君羡的名下,时日还长着哩……”
……
而几乎与此同时,那南安平司千户裴才保,离了南宫不语之后,便命人押解着落阳师兄弟五人和孙习文,赶回青衣卫诏狱。
队伍行了一刻,进了崇仁坊前的一条小道,过了崇仁坊,便是青衣卫所在的永兴坊。裴才保人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一排“战利品”,心中不由得志得意满,暗道待我将这几人押入诏狱大牢之中,看你沈环还有何话说!
裴才保心里高兴,便情不自禁哼起了他自翠云楼里听来的一曲小令。那曲子香艳轻佻,裴才保哼着哼着就想到了阿竹与阿菊的模样。那一副娇丽玲珑的身段,那一张妩媚勾人的脸蛋,直引得裴才保心情荡漾、口中垂涎……恨不得,立时就到了天黑,他好去翠云楼中畅快一番。
事实上,今晚,裴才保的确已和韩王李祚密约,于翠云楼中晤面。
忽然间,似有一大片乌云翻滚而来,众人徒觉眼前一暗。裴才保心里盼着早点天黑,未曾想,天色果然便已是一片昏黑……
“目下只是申时,如何竟会天黑!”裴才保心中正大感惊奇,却又听得迎面一阵风来。那一阵清风,先前还是和煦从容,渐渐地越吹越猛,变成了烈风如涛,到最后,风声刺耳,竟成了狂风怒吼。风里夹着飞沙走石,铺天盖地而来,直吓得众卫卒纷纷抱头扑倒在地。裴才保也急忙死死地抱住了马脖子,方才不致被风吹走。
“怎么回事!哪来的怪风!”裴才保抱着马颈,大声喊道。但在这漫卷而来的狂风怒吼中,他这声嘶力竭的叫喊,却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迅即被随后而来的浪涛淹没……
这一阵狂风瞬间而来,倏忽而去,也只是一转眼工夫,狂风即止,天光又复大亮,仿佛之前的那一阵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就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众卫卒各自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回想适才的那一幕,都不禁惊异莫名。
裴才保端正了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尘灰,又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他回想刚刚经历的这一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般咄咄怪事!”裴才保不禁暗叹了一声。
“陈百户,有无人员受伤?”裴才保问道。
“回千户大人,所有兄弟都在,没一个受伤!”陈百户回禀道。
“有无物品丢失?”裴才保又问。
“千户大人,所有物品都在,没有一匹马走丢!”那陈百户再次回禀道。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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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怪也!怎地平白无故出了这一股子怪风?!”裴才保也是个多疑之人,暗想这阵怪风必有缘故。他不由得放眼四望,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混乱的队伍中,尘灰弥漫之下,之前被捆缚的落阳师兄弟五人,连同孙勋之子,都已不知去向……
“启禀千户大人,不好啦!所有人犯都已不见!”那陈百户直到此时,才发现六个犯人已全部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