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不是普通家庭,宴臣他以后要接管国坤,那么大一个集团,背后只一个孟家会很吃力,所以需要一个强大的岳家支持他。”
“今天他爱你,能为你放弃一切,可是未来十年二十年,遇到挫折困境的时候,你没有办法给他提供任何助力,那个时候,你能保证他不会有片刻的分神,后悔当初为你牺牲,后悔为爱冲动吗?”
“妈!”孟宴臣激动打断,“我爱她,我不会后悔的!”
“爱抵抗不了人性。”
付闻樱说:“我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亲眼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宴臣,届时就算你仍旧坚定,可你们依然会变得痛苦,因为爱。”
因为爱,她会后悔阻挡了他的前途,他会担心她因此自责。
“所以我不会同意你们两个。爱不是束缚,而是成全。倘若真心相爱,就更应该及时放手,成全彼此,祝福彼此走向更适合自己的更好的未来。而不是走到最后,却恰恰因为爱而痛苦。”
这一番话,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凌云致都想给付闻樱哐哐一顿鼓掌。
真的太会说了,完全掌握了节奏,孟宴臣除了难以置信,就是哑口无言,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面对付闻樱,越是理智体面,越是无法辩驳,只有许沁和宋焰那种拥有只向外推因的强盗思维的人才能克制。
四下安静,凌云致想抽回被握住的手,激得孟宴臣一个激灵,“你不准走。”他手掌收力,攥得很紧很紧,“要走一起走。”
腿长在自己身上,他是独立自主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非得和付闻樱争个高低出来。难道说不过还有什么惩罚不成?
离开就是了。
过他自己的日子。
这样想着,孟宴臣很快冷静下来,“妈,我不会分手的,你惩治许沁的方法对我来说不管用,我会离开孟家的。”
说完就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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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闻樱心头巨震,预感仿佛要失去什么,“孟宴臣,站住!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这些年对你的教养都白费了吗?!”
强烈的恐慌叫她不安,她试图挽留,但脱口而出的仍是习惯性的指责。
孟宴臣听到这熟悉的,束缚的话语,一股浓浓的疲倦瞬间将他围剿。
上辈子,付闻樱也是这样训斥他的。
前世今生,她总是拿教养与身份压制他,掌控他,使他愧疚,逼他退让,却从不关心他怎么想。
每每如此,他总是无力又绝望。
而今,终于压抑出一丝极淡的愤怒和不忿。
“我的教养,让我从小就孝顺你们,尊敬你们,服从你们。你们要给许沁改姓,我答应了;让我出国去你们选择的学校留学,我去了;让我念金融、学管理、做生意,让我接管国坤,见面相亲……”
还有那之后的联姻,全都照做了。
“即使再痛苦,再不喜欢,但因为不忍心伤害你们,因为怕你们失望,所以从来没有反抗过,所以强迫自己去接受,去把一切都做得完美,把自己逼成你们眼里骄傲的儿子。”
“所以呢?”付闻樱高声反问,“你想要事事都顺着心意来?孟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你现在和过去享受的一切,是顺着谁的心意来的?”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敌人对孟家虎视眈眈?你知道孟家一旦从高位跌落,整个家族将要面对的是何种险境?你以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是家族里的那些长辈和后辈就从来没有感受过痛苦,从来没有过说不出口的遗憾吗?!”
“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