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神国殊无敬畏,更是不当天地间还有一位陛下。”洛存寅的回应无比生硬,不过老人终究没有继续坚持在这方面与武阳君辩下去,转了话题道,“你要我给他一次机会,现在我给了,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
武阳君瞪大双眼,笑道:“关于这点,我不是特意登门给首座道谢吗,还特意陪您过过棋瘾。”
他手中的黑子早已举了半天,始终无法落下,最终潇洒的将其投回原处,感慨道:“首座棋力不减当年,这局棋,我已经输了。”
“投子认输,倒也痛快。”
洛存寅面上不喜不悲,端详眼前棋局片刻,语气渐转严厉:“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武阳君躬身行礼,认真道:“先皇去时,我也在榻前随侍。”
“而且,首座大人老当益壮,晚辈是真玩不过您。”
“我那师弟若无爱国之心,何必与那千颜魔将拼死拼活,左右自己是半个通缉令上的家伙,放任不管便是,此番,我笃定您考不倒他。”
言至此处,武阳君自嘲一笑:“只是可惜,我这个做师兄的终究不成气候,没法替他过这一道关。”
神剑旧案,尚氏余孽,与三大家的联系……洛存寅的手段已如万千丝线,悄然将江月白包裹,连带着将武阳府中一切人或事物缠绕在外,只要老人一句话,属于圣王城的锋刃,将毫不留情的落下,将江月白这个人自神国天下除名,并将武阳府完好的割裂在外。
当洛存寅想要在圣王城里动手之时,除非先皇复生,不然就算城中一切势力都清晰表达出反对态度,也无法阻止哪怕分毫。
取得一次考校的资格,已是武阳君能做到的极限,而就算考校通过,对江月白来说,或许也不是好事。
武阳君离开了,大步流星,正好掩去惨淡愁云。
洛存寅的目光停留在棋局之上,片刻后淡淡一笑,满脸皱纹随之绽开,如一朵菊花绽放。
棋盘之上黑白分明,算不得大局已定,更算不得残局。
不过他确定,无论是先前的投子认输,还是未曾发生的继续杀伐,结局都会是一样。
洛存寅抬头,院中有雪梅敛霜寒料峭,自显凌霜傲骨,一如老人佝偻而仍存峥嵘的身躯。
小武态度如此,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期待一下这个离经叛道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