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阿爷。”萧寒尽蓦然道。

她知道他指的是萧惟叙,这一次出走,萧寒尽几乎不可能再回太初了,余凉想到此,点点头,与他来到方才经过的牢房前。

神智不清的萧惟叙记忆停留在了十几年前,根本不认识长大后的萧寒尽,他呆呆看着,眼神疑惑。

萧寒尽却神色动容,双手紧紧抓住铁栏,用尽力气道:“阿爷,我一定完成你与父亲复国的大愿,让郑梁贼子终得报应,以他们的血祭我肖家列祖!”

话里的关键词触动了萧惟叙,他愣愣地靠近牢门,借着微弱烛火试图看清萧寒尽的面容。

“你……你是,云起?”萧惟叙声音颤颤。

儿似父貌,虽不认识长大成人的萧寒尽,却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萧惟叙大受触动,突然慌张了起来:“云起,你莫要去江宁府,那里危险!宿齐说你回不来了……说你……”

眼看萧惟叙情绪不稳,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这番痴疯模样叫萧寒尽热泪盈眶,脑海一幕幕闪现儿时父母健在,承欢膝下的日子。

他不忍再看,果断转过身子,对余凉道:“我们走。”

余凉没有见过如此流露脆弱情绪的萧寒尽,她不忍打扰,任他与萧惟叙说完话,便搀扶着他往洞外逃走。

在南绥山下取出了她之前藏好的百炼与扶危玉玺,生怕被太初的人追上,两人丝毫不敢停下,星夜兼程地逃出南绥地界。

因萧寒尽疲乏不堪无法驾马,余凉只得让他坐在自己身后,两人共骑一匹马驹,速度难免变慢,身披月色疾驰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赶到下一处村庄。

余凉刚歇口气,就注意到身后的萧寒尽似乎体力不济,整个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伸手一探,还有些发热。

莫不是连夜奔袭,受了风寒?

余凉这时才想起萧寒尽几日未进食,身体素质定然疲弱,于是就近找了户乡民用钱换来了些吃食,及几件衣物。

萧寒尽在浑噩迷瞪中被余凉叫醒,虽无胃口,但他自知如果无法维持精力,便会阻碍两人行进的速度,更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