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铮铮刀剑与叫好声,喧嚷热闹,独在院门一角,两人相对无言。
西风席卷,一片菩提叶离了枝木,悠然飘落至青衫之上。
孟行云拈起青叶,终于打破了沉默:“曾闻太初弟子余凉与萧寒尽失踪之事,见贵派对此隐约其词,我还以为是事关你……没想到,你竟回来了。”
他略过不言的,便是悟禅山庄一事。
余凉无奈笑了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低语:“你倒是盼着我尽快伏罪。”
孟行云微怔,他谈不上多希望余凉早日伏罪,甚至从未、也不敢想她得到报应的那一日是何等境况,他只是不安,日夜为自己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良心难安。
望着孟行云的哑然失神,余凉明白他隐瞒悟禅山庄一事所承受的压力,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十分之煎熬的,她知道不久的将来,故事的结局会善恶到头终有报,但孟行云不清楚这些,在他眼里便是她这个“坏人”一直逍遥法外,而他自己的知情不报就是助纣为虐。
余凉宽慰道:“快了,你放心吧,不会等太久的。”
孟行云闻言猛地看向她,她说的这一句话,应就是接的自己所说的“伏罪”……她是在胡乱搪塞,还是——
他不敢想了,如果她既知自己何时罪有应得,那做的恶又是为的什么?
孟行云深深看了几眼余凉,试图把她看透,却发现自己与她从未真正的交心,他曾经自以为的了解与懂她,其实少得寥寥可数。
有太多想问的想说的,话到嘴边却一字都吐露不出,孟行云回首看了眼净院内的各方侠士,同她说道:“今年来净院论武的,多是如同我临枫谷一般的侠士,门派自有一技之长,比起武艺,更擅取巧,或是玉山堂的机关暗器,或是玉蟾斋的毒术针法,若非心思机敏,眼观六路,则难以应对。你实力自然是不惧他们的,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她既然于大会第三日踏进净院,应是有意在此打擂,而他在这已观赛多时,自然比她更了解些,万千话语涌到唇舌,全化作了对她争胜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