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小师叔也能猜到了,夷山既出,悟禅一事定与萧寒尽脱不了干系,然而远不止于此,东洲镖局、尸傀之祸,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种种罪孽,说到底,皆因太初一时的不忍与私心而起。可萧寒尽已死,若想解释这些,必然要把他的身世一并牵扯出来,但前朝之事非同小可,是万万不能示于人前的。唯有的可能,便是把我推出来,顶下所有的罪责。”

眼看燕师璟神情有了松动,余凉补充了一句:“如果小师叔是我,想必也会这么做吧。”

她取下随身的亲传弟子玉佩,给燕师璟递了过去,莹玉在冬日阳光下显出润泽之色,燕师璟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玉佩愣了愣,想起自己被赶下山时,解下玉佩掷地碎裂的一幕。

余凉此番交出玉佩,既是给燕师璟作为回去报信的信物,更是表明从此和太初再无瓜葛。

燕师璟接过玉佩,“好,我信你不会逃。”

“小师叔不必日夜兼程,慢些赶路就行,你多走一日我多活一日,但我终归是在此地恭候。”余凉打趣地说着真话。

燕师璟深深地看了眼她,最后转身离去。

待人走远后,风止夜才幽幽问道:“你刚才那些话,只为了把他支开,是吧?”

他甚至不敢问得太尖锐,没有同燕师璟一般直接问她是不是真的在找死,因为那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余凉察觉出风止夜语气中的怯意,知道自己如果否认的话,他必然会做出一些自己不可预料的疯事。

剩下的时间里,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等待连晚亭找到她,直至完成最后的任务,不愿再节外生枝。

于是余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得到她的回答,风止夜松了口气,“接下来我们去哪?”

若仍留在这难免会让风止夜起疑,但又不能跑得太远,余凉只好往西北处指了指:“往那边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