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瑾收回续茶的手。
"李浩?"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少成抿了口茶问道:"知道清海公司吗?"
"没听说过。"高怀瑾敏锐捕捉到对方太阳穴跳动的青筋。
“李浩之前待的地方,一家隶属于淮市城投的集团。”
陈少成把手边的抽屉抽开,拿出一沓子文件,掀开案头,露出省纪委红色抬头。
从牛皮纸袋抽出一沓照片,推土机碾压过的轿车残骸像团揉皱的锡纸。
"年前省纪委收到举报信,指控李浩在清海任职期间受贿逾千万——土地批文、人事调动、国有资产流失......"
高怀瑾突然按住其中一张照片,指甲在证件照上压出月牙:"这是?"
"举报人朱伟,哦,也就是死者。"
"什么?"茶汤在杯中晃出涟漪。
"交完材料两小时,渣土车在中山路十字完成精准截杀。"
陈少成打开执法记录仪,监控画面里重卡如同钢铁巨兽扑向银色大众。"金陵交警判定醉驾,等我们介入时,车载记录仪和手机全成了零件。"
高怀瑾突然起身推开窗户,冬日的冷风吹了进来,却吹不散喉间血腥气:"省厅不该直接过问处级干部..."
"举报信末尾有三个字。"陈少成食指重重戳在泛黄信纸上,钢笔水洇开的"候远山"如同毒疮。
空气骤然凝固。
"举报信里提到当年清海副总刘华坠楼..."陈少成又推来两张档案。
"他交给朱伟和白丽丽的账本,昨夜十二点随着白丽丽的自杀,消失了。"
高怀瑾突然剧烈咳嗽,茶水在喉管倒流。
“自杀?”
陈少成又拿出一张照片,推给了高怀瑾:“在浴缸里割腕,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初步认定为自杀,省厅的人去找账本也没找到。”
“嘶....”
“你在海滨和李浩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高怀瑾听到陈少成发文,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严重违纪,清海的事情肯定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陈少成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没法办的,你是海滨县的纪委书记,方便的话协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