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筹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断镯。他皱眉:“怎么回事?”
这对镯是他从侯府老夫人房中带出,最是金贵无比,一对就能在盛京换上一座地段还不错的两进小院。
可若是碎了一只,剩下那只便也要跟着贬值。
傅轻筹眸色微冷,看向云媞:“痴儿,你说。”
“世子,是、是奴婢的错!”
碧痕心一横,“噗通”一声跪下。她双手按在地上,让袖子垂下,掩住手腕上的另一只镯子。
“是、是小夫人今日不知为何,要这镯子玩。奴婢被她磨不过,想着不能忤逆,便拿出了一只。谁想、谁想小夫人不晓事,竟是要摔着听响儿……”
她身子伏在地上,双肩微微颤抖。看着格外可怜。
碧痕:“是奴婢没能及时劝诫小夫人,辜负了世子信任。请世子责罚!”
闻言,傅轻筹脸色愈发低沉。他看向云媞:“痴儿,可是像碧痕说得那般?”
“世子哥哥,痴儿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云媞刚想张口。
突然忆起,“痴儿”心性如三四岁的孩童,向来说不来太复杂的话。也不曾跟傅轻筹抱怨过芳草、碧痕这两个丫鬟。
傅轻筹性子历来多疑。
隐在衣袖中的手指紧了紧,云媞面上一脸的委屈惊怕。她指了指断在地上的玉镯:“痴儿没有、没有摔……”
傅轻筹皱眉。
一旁,碧痕一个头磕下去,在地上重重撞出声响:“世子,您别怪小夫人,她不晓事的!您要怪,就怪奴婢、怪奴婢一时心软,怪奴婢没能看好……”
傅轻筹没再问云媞。
是认定了这痴儿今日耍了脾气。
侯府开销大,他最近手头也有些紧,痴儿这个不晓事儿的,竟还在家里这般祸害金贵东西!
傅轻筹只觉太阳穴跳得发胀。他看向云媞:“出去,跪着思过。今日没有晚膳。”
云媞抬头,一双大眼睛里泪汪汪的,双手依依不舍地牵着傅轻筹衣袖。
傅轻筹挥手避开,向碧痕:“带她出去!”
碧痕得了令,不由分说把云媞拉出屋子。趁着院中无人,一脚踹在她腿弯,迫得她跪下。“世子吩咐了,你便在此处好好思过,想一想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说完,她自己都觉好笑。
这小夫人,一个傻子罢了,她能知道什么对的错的?刚才,自己当着她的面儿诬她摔坏了镯子,她不是一句整话都辩不出?
亏自己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芳草走后,这傻子像是变聪明了……
原是自己想多。
碧痕得意洋洋地回了卧房,伺候傅轻筹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