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叫人有些好奇的是,这小子开窍的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朱厚照对不起你,可天下女人多的是,你绝不能将全部心神投入进去,你明白吗?”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呼,我告诉你,我是为了看一下你所塑造的王朝最真实的那一面,所以才遇见他的,因为一块葱油饼,我好兄弟莫戈的母亲被人活活践踏而死,我为了安葬他娘亲,这才去的梁松山,认识的赵月姑。”朱厚熜笑的跟个疯子一样。
“这是自先皇以来的积弱,朕欲集权,而只有掌握军权,才会有君权,天下糜烂,朕愧之,却也只能如此了。”
“赵月姑做了很多事情,她曾经与我一起,在梁松山上为流民放粮,曾经为了呵护一个瘦弱幼童而被饿红了眼睛的流民用石头割伤脸颊,曾经为了养活更多的人,为了减轻兄弟们的压力,把自己的薪酬都换了布匹盐巴,你杀她时看见的那套青绿色侍女服,是她第一次进城时,我送给她的,她最舍不得穿的一套。”
“朕......确实对不起你,可朱厚熜,你醒醒神好不好,你将为君矣,情爱小道,可留存于心,却万不可沉溺其中啊!”
“我何时,何时对赵月姑抱有情爱之心了?”朱厚熜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而后问道“赵月姑,只是我诉说的一环而已,类似赵月姑这样的人,我身边有很多,但那一日,我全部失去了,安贫乐道的死在了城外,剩余的一群憎恶你,痛恨朝堂,如果我不是王爷,顷刻就要造反的人,你猜有多少?”
“朕,没有办法,士大夫们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自父皇以来,帝王的权力就在被削弱,被剥夺着,这个江山终究是朱家的江山,朕自登基以来,无时不被这些力量逼迫着,朕必须保证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你那段时间恰好又与安陆士族豪门之间有勾连,朕不如此做,不针对你的弱点下手,于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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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琢磨这件事情,也琢磨你,当你杀掉赵月姑的时候,我不明白,当你屠灭赵家村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不过,当你勒令我闭门思过的时候,要走糖霜技术的时候,我明白了,本质上来说,你是一个皇帝,一个非常混蛋,非常贪玩的皇帝,你看,咱们两言语之间差别多大啊?你总是在说士大夫,从你角度来说,这个国家是由士大夫,由勋贵,由皇族这些高等人组成,在你的观念中,从来农民,没有商人,没有作坊工人这些人,他们连人都算不上,呵呵,你看,我说到我身边伙伴们,那些在工坊做工的人欲要造反,你一点儿介意的心都没有,你还是在说着士大夫的事情。”
“因为士大夫,皇亲国戚以及朕,才是这个国家最庞大的力量,最坚固的墙壁,最伟岸的权力”
“不, 这个观念,是错的。”
朱厚照的目光幽冷下来,他呼吸所产生的鸣音此时急剧变得刺耳起来“兴王何出此言呢?”
“你不觉得,最下层,最穷,最累,最朝不保夕,最下层的那些人,比如被你杀死的赵铁山,又比如说被你杀死的吴婶,他们这些人的力量如何呢?”
“赵铁山,吴婶?”朱厚照太过疲累了,不过就算是他现在仍然身体康健,他还是不会想起来这些对他来说宛如草芥一般的名字。
“赵铁山,是赵月姑的父亲,他死之前,应该是赵家村的村长,能力与品德都收到了大家认可,是个有能力,讲义气的汉子,而吴婶娘,那天我求你饶命的就是她,我得呼唤她一声婶娘,是我非常重视,非常尊敬的一人,比我的乳娘,比我的亲娘也不遑多让。”
“荒唐!你说的,莫非是刘六刘七之流乎?还是自朕登基以来屡屡出现的那些名为起义,实则匪寇的玩意儿吗?朕手上,似这等游魂冤鬼,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
“不不不,那些人,有些也是不值当救的,我说的不是土匪,而是中间的,以及最下面的这群人,比如小商人,比如作坊主,比如铁匠,比如木匠,比如农人......”
“告诉朕,你这笑话中列举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我就明白,你那些后悔,抱歉的话,都是在诓骗我。”朱厚熜叹息着摇了摇头“区别在于,他们的手能够创造这个人间,最平凡也最美好的事物,从竹屋,到瓦房子,哦对了,我家作坊工人赵老八,最大梦想之一就是改一件青砖瓦顶的房子,好给家里老大结婚,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最无所谓的事情。”
“朕,承认,平民百姓对大明来说却有江山稳固之用,可那是建立在朕,建立在朱家王朝,建立在国泰安邦这个基础上的!凭借他们自己,即便是造反,没有如太祖一般的强者,天生帝王,也不过是草芥尘灰尔。”
“可朱家王朝就是恒久的吗?有一个词汇叫封建帝王制,说的就是一代又一代,一朝又一朝的皇帝们,诶,朱厚照,我很小的时候,看着你做的孽的时候,就在想一件事情,帝王它就是合理的吗,就是必须存在的吗?”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可是朱明王朝,是朱家江山!你可还是朱家子孙?”
“好吧,看来这个问题,在你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诶,朱厚照,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制度,叫君主立宪制。”
朱厚熜用一派轻松的语气,闲聊一般聊着“唔,估计你不会晓得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概念,是你非常看不上,一度忽略的陆斌提出的,哦!对,你这个皇帝可能已经忘记他是谁,陆斌是我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那种,在你眼里,他大概还不如江彬,甚至不如钱宁这种蠢人吧,可惜,那是个比我还疯的家伙。”
一丝丝不妙的感觉浮现于朱厚照心头“什么是,君主立宪?”
“就是将君王变成一个符号,一个象征,国家将严格制定法度,法度将在君王之上,君王将失去绝对的权力,另设丞相,权与君等,再有议会制度,凡世袭的,权贵的皆入上议院,凡商人的,作坊主的,平民百姓的,皆入下议院,丞相必然由下议院选举诞生......”
“你疯了吗?”
“臆!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可是没有满意这个所谓的君主立宪制,它根本不符合我的预期,如果他不是给了我一个更加好的玩意儿,我怎么会说他疯呢?”
“他说了什么?”
“还有一个叫民主共和制的玩意,你想不想知道?好了,此时此刻我绝对不会隐瞒你,绝对不会,民主共和制,强调民升,民权,民族,我现在还不太懂这些,能弄懂的就是公民将会享有自己的权力,公民一起选择的首领,才能够拥有最大的权力,而最妙的是,首领不会一生享有这个权力,又有很多制衡,不过公民这个名词儿,我现在还没有弄懂,没有弄懂这和百姓有什么区别,据说不是全体百姓,这是我不太满意的地方,但,我准备按照这个方法试一试。”
小主,
“陆斌该杀!陆斌该杀!”
“如果站在你的角度,他确实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疯子,谁能料想到,他最后对民主共和居然还不满意,又说了另外一个我完全弄不懂的词汇,说可以真正达成流民之子也能出将入相,社会将达到一个完全不是这个时代能够想象的境界,再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终极梦想会在那个时候达成,那个我一点儿也听不懂,不过我记着呢,就像你说的,我还年轻,我会弄懂那是什么,我会叫皇帝这个东西彻头彻尾的从这个世上消失。”
“朕,不会将皇位给你。”
朱厚熜露出一张笑脸,从腰间,将一个套子中的短火铳拿了出来。
那把火铳被带进来时,朱厚照就见着了,朱厚照曾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