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突然笑了出来:“好……你,很好……好极了……”
听着这低沉阴森的轻笑,凤筠总有种听野兽磨牙的不适感。
她清了清嗓子,将脸别到一边:“……夜深了,王爷若是想夸我,还是留到明天吧,再晚一些,怕是昙舒他们找不到你要着急了。”
她这是第二次提醒他,这客栈里还有旁人。被别人撞见他俩在一个屋里,这不是他最避讳的事吗?
可她的话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甚至只引来段少允再一次轻笑。
她的心猛地一缩,暗道不对劲——刚刚他又是踹门又是砸桌子的,那动静恨不得把屋顶都掀了,这客栈按理说也没多大,其他人怎么也该听到动静赶过来了,可为何这么久过去了,外面还是一片静悄悄的?他们人都哪去了?
凤筠心里正惴惴着,就听男人道:“你别盘算那些没用的……今夜,只有你……和我,我们把话说清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醉酒的含糊,却也足够凤筠听清楚。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昙舒几人八成也是像掌柜的一般被放倒了。
对自己的朋友都下得去手?
就为了能撒开手收拾她?
他莫不是真被她气疯了吧?
凤筠嗓子一阵发干,她咽了咽口水,敷衍道:“我累了,要休息了……王爷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急什么?”段少允没理会她的逐客令。
他俯身看着她,将脸凑得更近了,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又是那种猫捉耗子般的、玩味的笑容,凤筠被盯得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更可气的是他盯着她,却也不急着说话,就像一把刀悬在她脖子上似的,她却不知道那刀何时才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