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信,”彤彤低下眉眼,最终还是将自己的预感托盘而出,“我总觉得会发生一些……比死亡还恐怖的事情。”
“那倒是有可能,”苏沐倒也不否认这点推论,他顺着思维想起了诡枭,“你那天见的大哥哥……你确定他失忆了么?”
“不是失忆,”彤彤对此很笃定,“失去的记忆是可以被找回的。但大哥哥不一样,他是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那便意味着诡枭没有任何的弱点——哪怕现在你当着他的面捅韩澄澜一刀他也能面无表情地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
这就代表着,又一个不定数的出现。
诡枭嘴上说着最讨厌演戏,但他本人又极善伪装,苏沐终究还是漏算了这一点。
“无事,没有就没有吧,都走到这一步了。”
随他去吧,不然还能去启明星抓人回来不成?诡枭又不是领主,按理说是不会有审判庭的入场资格的。
但如果他是作为启明星的见证者呢?那不就是审理案件时的证人么?
黑月像被人捅漏了一般降下暴雨,宇宙的一隅里夏萧拼死用上了所有的「摇光」将飞船驱赶至新生星球的安全范围内,而他自己却不得已和碎玉相互纠缠。
他试图返回启明星,却是步履维艰。
诡枭顺着乌云跃下,他踩着暮雨站到诺瓦与蛊玉之间。蛊玉疑惑地看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外来者,而诺瓦却意料之中地和诡枭打了个招呼。
“不必在意我,”诡枭将灰色丝线缠成的刀刃再次藏回红艳的刀鞘中,他摊开手示意自己是无害的存在,“我只是受「父亲」的命令来做个见证。”
蛊玉还真就没再理会诡枭,他的眼中只有尚且按兵不动的诺瓦:“说真的,你再不出手的话就要错失最佳时机了。时间可是很珍贵的。”
诺瓦思考了很久,他的回答依旧沉默,但周遭的金纹和逐渐被金光渲染的瞳孔出卖了他的选择。
身后如钟表般的暗金色圆环散发着「时间」的力量,被掩埋的无数绿意破土而出,像新生的嫩芽一样纠缠在璀璨的分针外围。
蛊玉明晰了诺瓦的想法,再没将注意力放在荒土之上。所有的碎玉凝聚在他身侧,若是和「时间」撞上,结局要么是启明星四分五裂、要么就是他们两败俱伤。
诡枭的指尖轻敲着刀柄,像无人在意的独奏者一样奏响启明星的安眠曲。
仿佛天地都随着指尖碰撞出的音符而沉睡,他像个撑船渡河的渔夫一样立在小舟上清唱着无人聆听的歌谣: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记不清是哪时候住进自己脑子里的旋律了,好像是某本书上读到的。那人写得悲怆、写得无可奈何。
诡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