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暴雨也不过是普通的下了一阵,反而是那根变成雨滴的丝线更令冥刹在意。
“嗯……但你看起来心中已有定论,”苏沐不知从何处找到了被南礼丢弃的折扇,视若珍宝地拿在手里开开合合,“不妨说说你真正想问的,看看咱这个老人家能否给出答案。”
“好吧,”冥刹已经习惯了在苏沐面前像个透明人似的局面,“比起这场爆炸的深层原因,我个人更想知道诡枭的权柄。”
假设这场爆炸是诡枭刻意为之,那么他所能得到的不过是断了象谷的这条后路、给所有领主一个他不容小觑的警告。更往后思考一些,最多不过是他在催促自己把寻找夏萧的事情提上日程,免得等诺瓦出狱的时候启明星已经被象谷彻底毁了。
但这些都只是事情的表象,冥刹更在意诡枭的权柄:他是如何引起「父亲」爆炸的?是如何得知「父亲」体内有泽菲鲁斯的心脏?又是如何知晓许多诺瓦都不曾和自己提起过的往事?
苏沐轻摇折扇,仿佛又回到了在山间的闲适时刻:“在执着地思考这个问题之前,你不妨先想想权柄对于你们来说象征着什么?”
“不论是咱还是象谷通过「父亲」分配的权柄,都从未有过重复。甚至像泽菲鲁斯盛极一时的「异日」陨落后,也在没人觉醒过预言相关的能力。”
跟着苏沐的指引,冥刹由近及远一点一点地思考着。
自己从Pluto行星的乱葬岗里爬出来又被抓到KELT-9617-F行星的监狱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苏沐的身边有了一席之地。冥刹想要的一直都是生存的资格,所以他觉醒了「生息」;
沃德看起来总执着于生物的发展历程,这很符合他科研学者的态度,所以他觉醒了「轨迹」;
俾殂对进化的渴望远超常人,这是一种极为疯狂的追求,所以他觉醒了「异质」;
貘本身就是莫冬之地那片荒凉之境里梦境的产物,因梦而生、因梦而亡,所以他觉醒了「寐」;
凪玉的心境是难得的纯净,亦有他们羽族的温柔心性,所以他觉醒了「羽化」;
彤彤一心想要找回已死的叶哲,生死的概念被她模糊,所以她觉醒了能修正生死的「就木」;
还有栽在苏沐手上的南礼,那就好懂了。虽然不知道那人权柄的确切名字,但总之也和“赌”字相关。
而诺瓦,那个算是他发小的男人。一想到这里冥刹总觉得他对诺瓦还是知之甚少,他想不通为什么诺瓦会拥有「时空」的能力。也许这和泽菲鲁斯当年的事情有关?冥刹不得而知。
相应的,他也无从得知苏沐的「无我」和象谷的「蛊玉」是因何诞生。但至少经过对其他人的剖析后,权柄之于他们的价值和象征显而易见。
“所以,诡枭的权柄一定和他执着追求的东西有关,”冥刹得出了结论,但他却产生了另一个疑惑,“可他不是已经被那位小姐认证失去了所有记忆么?还能有什么执着的事物呢?”
苏沐浅笑不语,他以折扇掩面做出一副疲态。冥刹知道这是苏沐不想解释的意思,没办法,他只能从最后一个地方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