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把徐念埋进黄土,又拖着祁欢往山下走。
只是他太累了,身上伤口总是裂开,愈合,再裂开,再愈合。鲜血流了一地,不知是祁欢的还是他的。
“你要带我去哪儿?”祁欢疼得说话都提不上气。
沈宣默默道:回稷下学宫。”
祁欢心底一颤,沈宣这个人真是记仇,自己都这样了还要被他拖回学宫受刑。
“嗒嗒嗒——”
雨不知不觉下起来,空气中全是血腥味儿,不多时,狂风在“呼呼”地吹,雨开始“哗啦啦”地下。
过多的杀戮换来沉重的疲惫,两个人的注意力被降到最低。
沈宣拖不动祁欢,感到眼前一暗,却听得“噗嗤”一声,是匕首刺进肉里的声音,腹部传来清晰的痛感。
“去死啊,你去死啊!你们都去死!”
是稚嫩的童音,声音焦躁,惶恐,不安,害怕,委屈,仇恨,难受。
“你们死了,这里就不会再有人死了!”
又是“噗嗤——”一声。
这次沈宣没感觉到痛楚,只有温热的血溅到自己手上。定睛一看,是一动不能动的祁欢挡在自己身前。
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在筋脉尽断时挡在自己身前的。
他心脏猛然钝痛,双眸赤红。
十刑受到主人心绪的影响,从剑鞘抽离出来,朝祁欢身后的陈小巳猛烈冲击而去。
剑却被祁欢用一只手掌挡住剑尖,他凄然一笑:“……沈宣,别再继续了。”
沈宣闻言,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僵持不下。
终于在陈小巳刺下第三刀的时候,十刑穿祁欢掌心而过,准确无误地插进陈小巳的心口,孩子瞪大着眼睛,苦苦的笑容定格在嘴角。
“小巳——”
一个孱弱稚嫩的生命流逝在祁欢眼前,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他的意识。
祁欢轰然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周身血液大量流失让视线变得模糊,天旋地转间只有沈宣焦急的脸勉强清晰。
他想伸手去够沈宣,奈何出气多,进气少……
“我早说,一点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