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憔悴道:“我女儿前几天发了烧,镇上的那郎中……唉,仗着只有他一家医馆卖的药比金子还贵,我们出不起银子,只能上山采药。”
“采药,要采啊……小花才这么小,烧坏了怎么办。”老翁手里的草药也沾染了血迹,他全然没发现,哆嗦着去给锦辰看。
“你们瞧!我要带回去给小花吃,吃了就好,吃了就不烧咯。”
父亲和爷爷采药,去了山上没回来……
锦辰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哑女。
这里是哑女的执念吗。
想到那个怯弱的小姑娘,三人的心头不由得沉重几分,
“那……”许且有些哽住,交叠的素手紧握,又问:“你们知道怎么下山吗?”
老翁和中年男人又转过身去,目光还在往镇上的方向看,嘴里喃喃念叨:“要回去啊……要下山啊。”
中年男人执念更深,“不能让我们小花没有娘,又没有了爹。”
压抑的氛围浓到窒息。
锦辰试图安慰:“没事,我也没爹没娘。”
中年男人:“……”
容子叙心跳瞬时漏了半拍,听不得锦辰说这种话,他是师兄弟里唯一记得锦辰初来天命山是何模样的。
冰天雪地里只一件破布蔽体,小到险些救不回来。
他握着锦辰的手紧了紧,温和语气有些许嗔怪,“说这做什么。”
哪有人安慰别人是往自己身上插刀的。
锦辰往他肩上靠了靠,笑道:“随口一说,我有师兄,师父和其他师兄姐就够啦。”
其他师姐·许且又古怪皱眉,略带复杂看了眼锦辰,道理她都懂,但大师兄为何要单独拎出来说。
“到下山的时辰了。”中年男人突然道。
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寻常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