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泗说李佐的思维方式还跟你一样，相信战友情。上策是牺牲四个人，大家都活着。下策是李佐的布局，第二次武装突围，能跑一个是一个。虚构强奸案是中策搅局，极有可能演变成原党派的真正内斗，目标上是营救中高层军官，这对战士们不公平，何况不见得起作用。敌人是两拨，国民党军队，和日本军队。替身刘卫国的存活是关键，替身牺牲了，日本军队就没有必要歼灭。国民党部队难说。

李家泗根本不会去指挥整个营救行动，他是人民党领袖，视察团成员的死活不关他的事。执行命令，需要得到集总地总，京办的电报为准，执行时，要选择好时间点。

李家泗说他从旁观者的角度分析局势，上上之策，就是牺牲四个人，给大家都有活着的机会。

第一个击毙的是王天，任何出卖组织的叛徒，给组织造成严重损失的都必须死。

第二个击毙保卫科长，未经审判击毙战友，属于故意杀人罪。

第三个击毙的人是张红民。第一条罪，几年前，手握十几个县的地盘，十几万军队，几年时间只剩八个人。这是渎职罪。基本上是撤销一切职位，成为普通战士。集总地总的决策是任命伍泗帅为南方游击队整编部队的军长兼政委。京办的海归派不顾集总地总命令，选农民代表张红民为军长政委。

第二条罪，缴械投降罪。集总地总命令喊打，京办喊打。只有张红民选择谈判，造成战友击毙，这是典型的怕死，不配为军人。二条罪足够当场击毙。

执行人为替身刘卫国，三位同志击毙。刘卫国只是营级军官，击毙军政委，老曾是中央监督员，有权处决刘卫国。刘卫国的核心任务就是顶着伍泗帅的光环牺牲。这是内部斗争最好的一次机会。伍泗帅牺牲，日本军队就用不着抽调力量消灭异党的小股武装。国民党政府知道内斗，对几百人的上海武装就提不起兴趣。

李家泗的上上之策，让杜小娥冷汗直流。至于李佐的行动计划只是下下策，执行成功，跑出来大部分同志。只要王天，张红民不死，凭借两人的力量，会动用权力，用虚构强奸案，引来无数不知真相的同志来上海营救两人脱困。人数不够，日本军队，国民党特务会施压。人数够了，数省的地下情报机关被全歼。

李家泗书写二份枪决命令，李佐有权力签发枪决保卫科长的命令。杜小娥拿着二份枪决命令，心里特别紧张，特别是枪毙张红民的命令，这是直接下令枪毙一位有几年领导人官位的农民代表。执行人由刘卫国宣布，枪决由反蒋救国军神枪手执行。

李家泗再书写几份命令，交给杜小娥。

大皮箱里的现金，总数数目，交给高小杰做账，旧货市场可以开设黑手银行一个营业点。现金交给郑文龙发展部队，和宋大姐安顿战友。现金总共一百万法币。

李家泗返回美人窝，他对原部队原党派尽到义务，他的兵棋推演是，李佐的计划能救出大多数战友。王天肯定逃过一劫，他是海归派员。张红民怕死，不敢武装突围，更多的海归派党员跳进包围圈，然后全军覆没。

杜小娥满脑的紧张，乘车来到了宋大姐的据点。

宋大姐，杨书记身边尽是熟悉的孤儿，宋大姐说李佐送来的作战报告，你跟老板通知没。杜小娥说：“老板说李佐之计，是下下之策。上策我不敢通报。”

宋大姐说张红民是无能之辈，搭救一位无才无能的农民代表的一面旗帜，送上友军的生命，没有必要。第二次武装突围，代表团其他成员肯定配合李佐的计划。张红民一怕死，二抓权，喜欢清除异己，根本不敢第二次武装突围。

老杨说虚构强奸案就是搅局，张扬不会轻易使出。张红民不敢突围，虚构强奸案就成了真正的党内斗争，整个江苏省的隐蔽组织为了营救他一个人搭上整个营救队伍。为了农民代表一面旗，牺牲那么多的同志生命值得吗？

宋大姐说她更看好人民党，以实力出发，人民党有人有枪有地盘。国际海归派一直在半殖民中国，应该打倒半殖民主义。宋大姐痛骂海归派的无能之辈。

老杨把房间里的孩子们都叫出去玩。他说：“老板的上上之策，我知道，死刑犯卫克，已经把计划给我，他愿意执行命令，枪决，王天，张红民，保卫科长。暗示老曾，公开处决替身刘卫国。到底是做过军长的人，知道大战略。”

老杨掏出一张纸，递给杜小娥，杜小娥一看内容，跟李家泗书写的理由一模一样。替身刘卫国出现军火库位置，卫克愿意带十位反蒋救国军神枪手，见面就击毙张红民，王天。

杜小娥拿出命令，宋大姐，老杨看完，在命令的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宋大姐说我党成立起，缴械投降，在军队中是要枪毙的。她作为司一级官员有权投票。老杨是省委书记，更有权投票。

宋大姐要杜小娥通知李佐执行伍泗帅的命令，手令留档。张红民击毙，伍泗帅凭借实力，进入决策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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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房间里拨打李佐部电话，李佐说一分钟前计划已经开始，替身已经行动。杜小娥后悔来到宋大姐这里，没有立即拿出命令，浪费了十几分钟。补救来不及了，替身已经联系不上，他的部队实行无线电静默。

杜小娥心情沉重的离开孤儿院，她没想到内部高层斗争激烈，本土派和海归派争权夺利厉害。本土派是靠实力扩张队伍，海归派靠着国际海归派的指令空降，玩挎了几十万军队，害死了几十万将士。

从来上海的孤儿们嘴里得出结论，王名明的抢班夺权，丢掉了数省地盘，国民党镇压根据地老百姓，那是牺牲了五六百万革命群众，孤儿是年纪太小，没有屠杀。但饿死的，病死的，那是成千上万。杜小娥是经历者，知道数据的真实性。

杜小娥先去文静处，文静处的电文众多，被分为两拨，分人民党和异党。

杜小娥只拿异党的往来电文，杜小娥按照她的思路，开始以伍泗帅的名义复电。李佐的军事计划简化上报地总，集总和京办。

地总回电：伍泗帅是最勇敢的抗日旗帜，他牺牲，整个苏南地区武装归零。视察团本来就没经过集总地总同意，是不服从命令的送死队伍，没必要营救，这是牺牲广大战士，保护少数人活着。官兵平等是基础政策。战士的命也是命，没有高低之分。

地总集总的回电让杜小娥回到了现实。李家泗是干事业的人，视察团就是搅局的人，还多了一个叛徒。每次武装突围就要牺牲不少人。搭救就是送死，淞沪战场上有几十万国民党军队，随时可以歼灭视察团。

杜小娥正在胡思乱想，京办的电令到了。国际海归派代替京办回电，理由是国民党不可能歼灭沪办武装，要求伍泗帅动用一切力量武装护送视察团成员王天回南京。

杜小娥回电：没有地总集总命令，拒绝执行国际海归派的命令。隔了一会，地总集总来电，内容是为救叛徒一人，搭上整个上海地区江浙两省武装，不值得。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看到电报，杜小娥从这刻起知道为什么老革命宋大姐为何仇恨国际海归派，她可是数得清的女性高官。国际海归派的命令是典型的牺牲大多数同志，营救一个人，营救的是叛徒王天，张红民还不在营救计划之内。

如果不是李家泗准确预测大势，杜小娥是地方干部，根本不了解国际海归派，从电报中看出，她是第一次真实感觉到了半殖民势力的无耻和无知。上上之策的确是战略时机到来，任何形式的营救都是越死越多。

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游击集团军总部的电话，要文静注意安全。消息是枪支买卖。

黎夫人率队赶往战区游击集团军总部驻地。陆贵热情接待，柳思敏，武雪，杨婕正在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