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降谷零终于应付完组织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警察医院,诸伏景光的手术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还没来得及冲到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幽灵同期的声音就在脑海里响起:“别担心,小降谷,小景光已经脱离危险了。”
其实小鸟游树已经告诉过他这一点,但能再得到同期的再次确认仍让降谷零心底踏实了许多——毕竟他那擅长撒谎隐瞒的亲亲幼驯染,信誉在他这里已经几近清零了。
安下些心的降谷零总算是放慢了脚步。在走廊中奔跑还是太显眼,容易给人留下印象……哪怕他已经做好了伪装,哪怕这里是警察医院。
平复着呼吸,降谷零感觉到身旁有一阵风一直与他并肩。多年来和幽灵相伴的经验告诉他,那是萩原研二。
“虽然小景光中弹的位置很凶险,但就像是被神灵保佑了一样,他身体的状态还不错。”幽灵萩原意有所指,语气既庆幸又担忧,“现在手术室内还在进行的,不过是一些缝合清创的工作而已。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有些刺眼,走廊里的空气静到可怖,松田阵平,伊达航和诸伏高明各自静默地坐在不同的长椅上,仿佛正无声地对峙。
降谷零不由得因这凝滞的气氛而停滞了脚步,差点对萩原研二之前的话产生怀疑:
“你们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他怎么样了吗?”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赖着不走的伊达航,又望了一眼一看就因为匆忙而略显狼狈的降谷零,胸口一阵烦躁:
“老爷没事,你别多想。”
又对着长椅扬了扬下巴:
“人来了就先坐。”
降谷零顺着松田阵平的视线望向伊达航,心中生出了点猜测,有些踟躇地听从松田阵平的建议坐在了伊达航的旁边。
“好久不见,班长。”他低着头,还未从组织任务中摆脱的阴鸷让他觉得自己与昔日班长之间横亘着一道无形的障碍。因此虽然嘴上说着问候的话,降谷零却并没有要与伊达航对视的意思。
伊达航叼着牙签瞥着他。眼见这个金发的家伙将情感都藏在了鸭舌帽的阴影里,就像是那种天生喜欢黑暗的坏种,一点也看不出在警校时正直到古板的那股劲了,不由得有些唏嘘。
他想叹气,又忍不住要冷哼,但最后只是盯着金发好友的侧影看了一会,就举起拳头轻轻地捶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切话好像都在这轻飘飘的一拳里说尽了。
于是降谷零终于舍得抬眼分给他可怜的老班长一点关注了。他将手肘搭在膝盖上,两个拇指相互摩挲着,心里装着太多事,所以当终于迎上了昔日挚友的目光时,却也不知道应该要说点什么才好。
——
降谷零是他们中最后一个知道诸伏景光中枪的。
因为在组织基地里忙碌,小鸟游树担心把消息告诉降谷零会让他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破绽,所以一直压着没说。
直到降谷零的任务彻底完成,乘上了离开基地的电梯,他才从耳麦里得知诸伏景光的情况。
——hiro出事了。很严重。在抢救。
那一刻的降谷零脑子一片空白。
幸好在赶往警察医院的半途中,小树便告诉他hiro脱离了危险期……否则降谷零真的会无声的碎掉的。
——不论伤的有多重,不论会有什么后遗症,至少hiro能活下来了。
能活下来就好、能活下来就好……
只要活下来,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老实说,降谷零连最坏可能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幸好那种状况没有发生。
他这才有耐心听完小鸟游树对前因后果的讲述——
本来hiro进行的只是简单的接洽任务,却没料到对方面对组织的代号成员还敢反水。虽然对面被hiro当场击毙了数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是他的幼驯染,可是差点就死了。
而这一切意外的起因,都只是因为那位与非法交易牵扯颇深的内阁大老爷还想要得更多罢了。
降谷零的拳头被捏得咔咔作响。
幸好班长当时就在附近,幸好班长能够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