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么。”
“当然,当然,瞧瞧,瞧瞧,爷,你不认得我么。”
说话的小子,边拿手晃晃江小江的眼,边偷偷兴奋地笑了,嘀咕道:“是个瞎子,那就更好办了。”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更好办了。”
江小江听得极清,却没有戳破,不仅迎合眼前的小子把戏给演得全套,还忘记了孤单的不快、找到了闷子可逗。
在古董店的时候,曾感知奉先他们说镇上有什么骗子,如今碰到小子这样的,大概就是他没跑了。
小子是一袭长衫,右手拖了把粗制滥造的聚骨扇。
下面赤了一双足脚,上面的下颔处,还贴了一副假的皮毛胡须,江小江只要一靠近小子,小子胡须上面的皮焦疝味便冲鼻而来。
“足下莫不是江大善人吧。”
“诶,你、你不是瞎子?”
“嗨,不是瞎子也差不多了,鄙人患有眼疾,只能模糊地看一条缝,但江大善人的胡须、长衫、聚骨扇,一双赤足还是瞧得见的。”
“嘿嘿,看得见更好,看得见更好。”
小子将一双赤足往长衫的挡风里藏了藏,似是很怕露馅,江小江瞧他一双脚给弄得油光滑亮的,竟然不输自己,顿时便对这些下三滥的伎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江善人,你的脚亮的发光,比我可强多了,莫不是用了什么油?”
“啊昂,油,什么油,咱可是!”
小子顿了顿,显然有些惊慌,不过随机应变的能力还算不错,他眼睛咕噜噜一转,登时就提了粟米在江小江面前提拎了提拎。
“咱可是天天都吃粟米,莫说是一双赤足有光滑面,就是冬天怎么样,照样行走无忌,温光透红。”
“是么,可是鄙人瞧江善人的长衫下摆上怎么杠上了好多油,这是什么油,怎么是无味的。”
“唉,唉,爷,你怎么老往人家脚上瞅,不膈应你的心情么,咱们聊粟米,聊粟米。”
“啊昂,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