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半掩的门扉,她的声音比脚步声更轻更温柔,却还是惊到了慌乱的人。
“……媳妇儿,你怎么过来了?”
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把抱在怀里的什么东西胡乱的塞到袖子里。他赶紧站起来,把身怀六甲的妻子扶过来坐好。
“我不是叫人去告诉你了吗?我这边都挺好的你别操心,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暂且顾不上你。你怎么又跑过来了?这黑灯瞎火的了马上……”
“我担心你。”
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就是这双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现在非常温柔的手,立刻抚慰住了哑着嗓子喋喋不休的人。
屋里沉默了一瞬,然后庞大的黑影把那道略显娇弱却背脊笔直的影子揽进了怀里。
他在哭,哭到发抖。
江晚没有出声安慰他什么,只是抬手抚摸着埋在自己肩胛处的这颗大脑袋,一下又一下,轻轻的。
“江晚,我没有爹了。”
“你还有我和孩子。”
“我没有娘了。”
“你还有我和孩子。”
“我没有,没有哥了…”
“你还有我和孩子。”
黑暗中的拥抱,哽咽中的颤抖,每一次回应都是恰到好处的坚定。
李呈修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我只有你们了…”
“嗯,你还有我们!”
这是第一次,他们活成了一体。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江晚让他在黑暗中尽情的发泄出悲伤和恐慌。他还没到二十岁,遇到这么大的天翻地覆他凭什么不能哭呢?
好好宣泄了一波的李呈修,顶着红肿的眼睛摸出火折子点燃烛火。
夫妻二人相对而坐。
“大哥说让我登基,你说怎么办?”
他的声音嘶哑,顾不得只悲痛至亲的离去,如今还得面临一个更大的挑战。江晚闻言眼底眸光一闪,语气轻柔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