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李香莲露出腕间的手镯,说:“三小姐一向大方,咱们这些年没少得她的好东西。”
顾颜低着头,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香瓜簪在她头上明晃晃的,小声说:“是呀,三姐姐看不上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无比的珍贵。”
母亲见不得她们这番做派,态度强硬的呵斥她们,“是哪里让你们受了委屈吗?在姑爷面前说这个做什么!”
父亲觉得她们不成体统,把蒋南笙带去了外院。
她那时觉得莫名其妙,她都没说上一句话,怎么又变成了她的错。
顾瑾初闭上眼睛,她已经记不得蒋南笙后来有没有问过首饰的事。
她猜想,他一定不会问的,就像她也没有勇气去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收到他的礼物。
如果当时她问了。
如果当时蒋南笙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豆包趴在她枕头上奶呼呼的叫,床幔的轻纱被清晨的日光映射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是新的一天。
白芍站在拔步床的地台上,声音轻柔的说:“小姐卯时到了,夫人和郑家太夫人都等着您呢。”
顾瑾初听闻坐起身,见母亲和外祖母走进来,迎上去一手拉着一个,曲身行礼,“外祖母,母亲。”
几个丫环端着托盘站在她们身后,走进来后在妆镜旁站了一排。
上面放着她要穿的衣裙,和今日要佩戴的首饰。
是一早外祖母和母亲为她准备的。
郑氏亲自给女儿沐浴梳头上妆,看着女儿如海棠般娇艳的面容,感慨道:“今日行了及笄礼,初姐儿就长大成人了。”
郑刘氏在一旁笑得一脸慈爱,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外孙女。
她陪伴着她们成人,又要亲手把她们托付给另外一个家庭,此时看着她们,心中更是感慨良多。
顾瑾初看着妆镜中的母亲和外祖母,笑得明艳,“长大了也是您的女儿,外祖母的外孙女。”
想到什么,她转过头,“外祖母,外祖父他们可到了?”
郑家人宿在固安的将军府,乘坐马车来香河怎么也要一个时辰,即便是盛夏时节,也要天不亮就出发。
可惜顾家院子有限,顾家族人,她及笄礼的赞者和插笄者要提前一天安顿好,才会让外祖一家舟车劳顿辛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