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德坐在案桌中央,手捏着毛笔在纸上写诗,林公公从殿外进来汇报:“圣上,殿下,王爷,丞相,苏将军来了。”
手中的笔一顿,纸上的“冬”字最后一笔成了一条歪歪扭扭的长虫,沈裕德将毛笔甩在桌上,不耐烦地垂眸凝聚怒气。
笔上的墨水浸染整张宣纸,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墨香味儿,沈裕德眯眼盯着他们一个一个进殿,先是他的好太子扶手虚伪地喊道:“父皇。”
“圣上。”萧国钦与苏晟阙一同喊道。
沈裕德冷冷地斜着他们,不耐道:“你们来,所为何事?难不成要朕的命不成!”
萧国钦低头恭敬道:“圣上,息怒。”
思索了一会儿,苏晟阙上前朝圣上福了福身,认真地劝道:“圣上,老臣陪圣上已有四十余年,亲眼看着您一步一步从德王走上圣上的位子,十二岁上战场逼退楚国的敌兵,十五岁大败蜀勒国,战绩赫赫,十七从先皇手里夺得皇权,治国有效,百姓安乐,如今圣上身体抱恙,而太子是众多皇子中最为勤学治国的明君,我大晋还得扩疆边域,福泽百姓,矗立百年,就必须要一个贤明德行之人,况且此刻更换太子,必定会挑起祸端,为了大晋的百年兴旺望圣上深思啊!”
萧国钦闻言应和道:“苏老将军所言极是啊,圣上三思啊!”
“又是太子的一番说辞,朕都听腻了,朕告诉你们,朕不会退位,更不会让太子上位!”沈裕德冷声道,侧头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沈嘉定眸光一暗,淡淡地说道:“既然父皇执意认为都是儿臣的说辞,那么不知父皇还记得“策天将军”?”
躯体一震,沈裕德面色大变,狠狠地瞪着沈嘉定:“住嘴!”
沈书穆添油加醋道:“父皇为何这般激动?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嘉定对上父皇阴冷鸷毒的眼神,不紧不慢道:“那就请父皇给儿臣下道继位的圣旨,让大臣亲眼见证一番。”
“来人,给朕准备笔墨与圣旨。”沈裕德喊道。
下一秒,林公公抱着笔墨圣旨放在桌上,平整地摆好,捏着毛笔,沾了点墨水,沈裕德低头在圣旨上慢慢写了起来,突然在日期处停顿了下,接着林公公拿着圣旨在烛火上烤干墨水,走到圣上面前,沈裕德给他使了个眼色。
林公公转身将圣旨递过去:“太子殿下。”
沈书穆侧头瞧了一眼,目光落在日期正月二十九上,他敛眉斜向父皇,继而在二哥的眼神下垂头藏起情绪。
萧国钦与苏晟阙看完之后,二人下意识地看着殿下,见殿下开口了:“既然父皇拟好圣旨,那儿臣就退下了。”
沈裕德仰着头露出蔑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