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聿开车,冷冷淡淡的,“不忙。”
但即使他还是很冷冰冰,但今天这件事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止上升了一个高度。
很快,他就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但其实他很忙,傍晚开会议的时候,他收到了女孩的消息。
女孩的字句很简短,但一字一句都透露着脆弱与逞强。
他知道,她父母不管她。
很快他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孤单地站在学校办公室的身影。
也想到了之前在裴家见过几面,女孩远远畏怯地喊他“哥哥”的场景。
当时刚掌管公司大权,二十四岁的裴知聿,怜悯心并不多。
闻着客厅的茶香,付烟慢慢从回忆里抽身。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裴知聿要在家里留夜,手里的杯子险些打碎。
她咬牙,想阻止,“这不太好吧,家里客房这么简陋。”
付国超皱眉,对她不满。
“现在都几点了?难不成让裴先生在附近的酒店歇下?”
对面的男人从容不迫地掀开茶杯盖,不说话。
付烟只好妥协:“是……”
付国超道:“你去替裴先生收拾一下客房。”
她起身,走了。
但她不会真的自己亲自去帮裴知聿收拾,她找了个仆人去。
一想到裴知聿要留宿在她家中,再想起她进了他卧室的那个夜晚,付烟的心又沉又闷。
于是她想去外面呼吸下空气。
结果刚到付家的中式院子,她就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神色变冷:“你来我家干什么,你还有脸来?”
只见蓝延抱着个纸箱,站在庭院里。
看到他温柔又深情的眉眼,过去两人甜蜜的回忆像深夜漆黑的浪要将她吞没。
蓝延英俊的容颜布满愧疚,“我……很抱歉,但不是晚晚的错,你不要怪她,不要为了我而伤了你们的姐妹情。”
“我是来还你的东西的。”
“这些都是你过去送给我的礼物,我全都打包好了还给你,晚晚她看到了会不高兴。”
说完,他就把那个纸箱放在了她的面前。
“蓝延,你有病啊?”付烟气得炸毛,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奇葩,她上去就踹那纸箱,“你这箱破烂,我都嫌恶心。”
“滚,你拿着它有多远滚多远!”
蓝延却站着不说话,他欲言又止,“付烟,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晚晚这几天一直哭,觉得伤害了你,你知道她多善良的,算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她?”
付烟气笑:“所以,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蓝延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看不出来她就是要让你们逼我去安慰她吗?她就是想要羞辱我!”
对于她愤怒到歇斯底里,男人却是沉默了几秒。
他很失望:“付烟,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冷血。”
这句话,像当头一棒。
付烟很痛苦:“蓝延,你们还嫌伤害我伤害得不够吗?”
“所以,我们几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裴晚晚,是吗?”
蓝延可能是还有点良心,沉默了。
“付烟,我们现实一点。”
“她哥是裴知聿,有权有势。我确实喜欢过你,但裴晚晚能带给我飞黄腾达,你觉得你能带给我什么?”
“虽然有点残忍,但是你要接受现实。”
说完,他转身便走。
付烟气得想掐死蓝延的心情都有了。
死凤凰男!去死吧!之前怎么看不出他是这种货色?!
她真是瞎了眼!
付烟气得又去踹那纸箱,“把你这堆破烂也给我带着滚!”
然而蓝延就这样走了,气得她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踹他的纸箱。
刚踹了几下。
空气中她闻到了股淡淡的烟味。
她僵硬了身体,那只脚停在了空中。
回过头,就看见裴知聿在墙边不知道抽烟了多久。
蓝延可能怎么也没想到,他想“一步登天”的欲望被他想巴结的大舅子给听到了。
夜幕深沉,年长男人的神情也在夜色下显得难以辨认。
单是见到裴知聿的一道身影,他淡淡俯视过来,她便感觉到了股冰冷肃穆感。
在他面前,她好像就是一个小孩子。
她如此难堪的事被他撞见了,付烟那颗自尊心又在发作。
她看着她,又怕又恨。
有时她会刺激得恶意满满的想,如果没有裴知聿,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变成像今天这种地步。
但没有如果,是她识人不清,是蓝延狗眼看人低。
她收回目光,低头畏惧,低低叫了声“哥哥”,便不顾男人看了这一幕是如何想的,从他身边经过。
一夜难安。
待到晚上,她的房门却被人敲了敲。
推开门,没想到见到的人却是裴知聿。
她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地将膝盖抵在房门后面,以防万一。
“……怎么了哥哥。”
她脸上充满了对他的敌意。
声音也怯怯的。
别墅走廊的灯光下,她像一只娇弱的小兔子。
裴知聿却伸出了手。
“还你东西。”
付烟一看,竟然是药膏。
她突然想起了在男人卧室里他十指修长帮她涂抹药膏的回忆……
此时男人启唇,嗓音低沉。
“需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