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早上9点多钟，一直走到下午5点多钟，

终于走到了公路之上。

公路上，也有很多运兵车，在运输士兵，

但是兵车，毕竟只有七八辆。

更多的士兵是穿着草鞋，背着枪，背着行李，往前面走。

高青丘就在路边，拉住了一个小战士，

问他：“去哪儿？”

小战士目光坚毅，他说：“我们是去云间市，是打鬼子去的。”

高青丘点点头。

他们在走过一座桥的时候，看到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站在桥上抽烟。

高青丘就走过去，问这个中年人：“去山城，还有多远？”

这个中年人说：“去山城，如果你们要走山路，还要走10天10夜。

如果你们舍得一人出一块大洋，我在桥下面就有船。

现在你们上船，到明天下午，走水路，就可以把你们送到山城。”

高青丘回头问严小姐，又问姜木，

他们两个都答应了。

高青丘说：“我们有三个人。每人一块大洋，就是三个大洋，我现在给一块大洋，你把我们送到之后，再给两块大洋。”

这个中年船夫，就把高青丘等三人，带到了桥下。

他从桥下的芦苇丛里，推出了一艘8m长、3m宽的木船。

他走了上去，

用木棍撑着船。

又喊高青丘等三人上来。

他们三人上去之后，

他就说：“你们坐稳了，我可要撑船了。”

高青丘说：“你尽管撑吧。”

船划了没多远。

高青丘就看到河里面，有很多白色的鱼，都跳了起来。

高青丘说：“你就是这个地方的人吗？”

中年船夫说：“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昨天早上，我从山城码头出发，花了一晚上来到这里，给人家送了一批货。

现在我是要回去了，我刚到桥上抽了一根烟，你们就问我，我就答应把你们送到山城去了……”

高青丘说：“原来如此。”

高青丘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事，反正也睡不着。

他就站在中年船夫身边，和他唠嗑。

突然，他发现这个中年船夫的左手的大拇指，和右手的大拇指，都没有了。

高青丘就问他：“你的两个大拇指，怎么没有了？”

中年船夫说：“说来话长，我19岁的时候，当时满清朝廷，在我们镇上招兵，要去剿灭革命党。

我爹听说那个村长，要把我带到城里面，去当兵。他就不答应。村长非要拉着我去，于是我多就把我拉到屋里面，拿刀把我的左手大拇指，右手大拇指，都剁掉了。

从此，我的两个大拇指没有了，扣那个枪的扳机，就扣不了了。

村长一看这个样子，他就把我放过了。我埋怨了我爹很久。因为我的两个大拇指都没有了嘛，还叫个人吗？

但是后来局势很乱，军阀混战，天天不得安宁，而且每一次打仗之前，军阀们都会派人在村里面抓壮丁。

我们村里面，二十年之间，被抓了600多个壮丁走。到现在，只有两个壮丁回来。

如果当时，我的两个大拇指，没有被我爹砍掉，到现在，也许我被抓去当壮丁，已经死在战场上面了……”

高青丘听了，浑身一阵发冷，他说：“那些军阀也太可恶了，他们只为自己的私利，从来也不考虑国家的前途……”

一个多小时后，船划到了一个窄河的关卡处。

在岸上，

有一个检查人员，挥着一个小旗子，

要求中年船夫，把船靠岸，

他要检查船上，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