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
李炎摇摇头,抬头又饮了一杯,双颊通红道:
“我?阿爹总说我做事莽撞,后悔......也没用......你说这作甚?你后悔了?后悔什么?”
“国寺那回......”
李炎一脸的醉相,伸头瞅了他半晌,忽然明白了,一下一下点着他,洒脱一笑道:
“唉!国寺那回,你去了也没用,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吴三娘子虽是闺阁女儿,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岂会受他人摆布?”
说完又怕他侄子不信,遂拿起手在裴信面前使劲摆了摆,一边痴痴笑道:“没用!没用!”
裴信:......
“把窗户打开,让二叔醒醒酒!”
......
李炎吃醉了酒,被阿松几人扶着回了府。
刚一进门就见到前两天还吵得很乌眼鸡似的妻女,此时又好得跟亲姐妹一般,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韩氏手里还拿着一双新做好的冬鞋。
“阿佩!给爹倒茶!”
李炎口渴得要命,进了屋就开始嚷。
李佩端起茶盏,皱眉道:
“阿爹怎么喝成这样?眼下还有一沓账簿等着你合计呢。”
李炎咧嘴一笑,接过茶盏一口气喝光了茶水,刚要说话,忽然一蹦三尺高,叫道:
“这顾渚紫笋,你哪来的?!郑步青来找你了?”
李佩奇怪道:
“郑步青是来找过我,可眼下又不是收茶的季节,这是......我从国寺带回来的,阿爹不爱喝就放下,免得浪费,我就得了一小竹筒,若不是来见阿娘,我都舍不得带。”
听到她说是国寺带回来的,李炎无语极了,酒都醒了大半。
敢情这是吴三娘子给阿佩的,至于吴三娘子,想来应该是冯大郎给她的......
这兜兜转转,送出去的茶竟又回到他嘴里,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