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敖正沉默无语,可心中却满腹疑惑——两个月前,他和姜尤派遣敖继和忽雷前往中曲山搜寻马狓兽,可眼下,不仅不见忽雷和马狓兽的踪影,敖继却还孤零零地弄了个失忆症回来,其中到底出了什么怪事呢?
焦虑之中,他有心细细盘问,可转念又想,敖继眼下连爹娘是谁都不记得,如何能记得过往之事呢?倘若一语不慎,触及心事,让他病情加重,反而不美,还不如依四弟所言,耐心等他康复后再做打算。
前思后虑中,他从熬继离奇归来想到吉凶未卜的忽雷和传说中的马狓兽,又想到正在追击有熊人的计蒙等九黎将士,再想到投海自尽居然没死的姬云,最后却从姬云逃生又想到明天前去抓捕他的敖继身上。
敖继看上去确实有些思绪混乱,是不是被伯琴所伤暂且不说,为何武功法术会突飞猛进呢?
别的不说,就方才所施展的木遁术,几乎与他不相上下,可是他们父子分别时,敖继几乎还没有完全记住木遁术的口诀和法门……
百思不解中,他几次想询问紧随其后的龙中堂,却又觉在大街上谈论家国大事,有失严谨,只好强自按下滚滚心潮,默默无语,匆匆前行。
而龙中堂早已认定身在怪梦之中,不仅渐渐习惯了敖继的身份,还觉得能在梦中见到这些史前神话中的祖宗们。甚至还能与他们共同生活,一起战斗,不管谁是谁非,不管结果如何,即便是梦中所为,也算三生有幸,千载难逢。
因此,他不仅不打算再辩解自己的身份,反而满怀好奇地期待着梦境进展,甚至还不无调皮地暗自合计——万一梦境中的进展和历史不符,该当如何面对呢?万一回家后,父亲识破我的身份,是不是便会从梦中惊醒呢?
左思右想中,他心中还有几分忐忑不安,尽管心中满腹疑窦,却也生怕言语中露出破绽,不敢主动向敖正询问什么。眼见敖正一直默默前行,倒也正中下怀,随着敖正走大街,穿小巷,时间不长,便随着敖正在一座黑乎乎的大门前站定脚步。
苍苍夜色中,他虽然看不出这处宅院几进几出,几何方圆,可从眼前稍显简陋的大门看来,这处宅院不仅不能与巍峨壮丽的九合宫相提并论,即便与炎帝陛下朴实无华的院落相比,也寒酸简陋许多。
一道五六尺高的院墙中间凸出两个更高一些的门垛,中间镶着两扇黑乎乎的大门,甚至,两扇大门上除了两个碗口大的门环和几枚黑乎乎的馒头钉,再也看不到任何装饰物件。
他正暗自嗟呀,敖正已经抬手轻敲门环,门内旋即响起一声轻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