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将正午,头顶骄阳似火,身上热汗淋漓,可他听到这声怪笑之际,就像乍然掉进冰窖似的,从头到脚都被寒气渗透,直至骨髓,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大吃一惊,仓皇望去,只见一个瘦小枯干的灰袍老者像一只大雕似的,稳稳立在左前方那棵大树的树枝上。
这根树枝不过两指粗细,可此人立在上面却像没多少重量似的,柔弱的树枝几乎丝毫没有弯曲,悠然自得地随着阵阵凉风随意摆动着。
此人约有五尺余高,瘦小枯干,一头黑白相间的齐耳短发,巴掌大的铁青小脸上长着个硕大的鹰勾鼻,眯着一双本就不算大的山羊眼,抖着一缕稀稀疏疏的花白山羊胡,呵呵冷笑着俯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怪笑声戛然而止,此人双眉一皱,忽然惊讶地轻“咦”一声,并未理会树下众人,径直望向众人身后,尖声嚷道:“大哥二哥,有点怪。”
众人更加吃惊,急忙转身回望,只见两道身影在粗声粗气的调笑声中从茂密的树冠中倏然闪现:“老三啊老三,你真是越来越没用。片刻就被人家发现。咦!敖老弟?你还没死?”
说话之人一身青衫,膀大腰圆,四方大脸,重如红枣,红棕色的连鬓络腮胡,密密匝匝如针如刺,满头长发乱如蓬草却又煞白如雪,到让人难以估测他年岁几何。
与他并肩而立的另外一人身着白袍,和他一样人高马大,却令人震惊地长有一头五彩缤纷的长发。
一张轮廓鲜明的瓦刀长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颌下一缕三寸左右的五彩短髯,使得那张好像死了爹娘的愁苦脸色倒平添了几分光彩。
他们两人面对众人注视一眼,满面惊讶地又迅速对视一眼,双双飘落树下,四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龙中堂,看得龙中堂从心底里发毛,悚然心想:糟糕,难道这两人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