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没走几步,发现屋檐下居然透出一束昏黄的灯光,急忙靠近,悄悄探出屋檐,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溜檐窗。
溜檐窗约有三尺余宽,两尺余高,紧紧贴着翘起的宽大飞檐,简直是个绝佳的偷窥宝地。
他急忙伏在屋檐上,稍一探身,脑袋垂在窗户外面,把食指伸到嘴角,沾点唾沫,轻轻戳开窗纸,眯着眼睛向屋里看去。
屋里灯光明亮,桌椅床铺等摆设一目了然,好像一间小小的卧室,不得不让他大感惊讶——堂堂摄政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衣食起居居然这么简朴,远不如他儿子凌云志那么风光排场。
感慨之中,他迅速环视一周,并未发现异常之处,稍稍放心,这才细细打量起房中两人。
只见一人背对着他斜斜倚靠在床头的靠背上,想必是正要休息的武亲王爷凌一统。
而端坐在凌一统床前椅子上的年轻人,正好面向龙中堂,看上去约有二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鼻直口阔,却分明不是凌云志,想必是凌一统的另一个儿子,正满面忧郁,犹豫不决地回道:“只是——”
“嗯?”凌一统眼见此人话说一半,迟疑停住,诧异追问道:“什么?”
“雷奕明说,国子监起火时,二弟,好像也在那里。”
“啊?他在那里?这个混帐,居然不来禀报。”凌一统猛然坐直,生气吩咐道:“去,把他叫来。”
“三更已过,二弟应该睡了。”此人急忙劝道:“何况,二弟常不在家。”
“唉!”凌一统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宏儿呀,为父政务繁忙,无暇管教他们两个,你这做长兄的,一定要严加管教。”
“是,父王。”宏儿稍稍犹豫,却帮着凌云志开脱道:“孩儿觉得,二弟虽然在场,纵火之事必定与他无关。至于四个侍卫诬告张祭酒之事,虽然看上去和他有所牵连,可他毕竟稍显年轻,或许被人利用也说不定。请父王明鉴。”
凌一统心中一怔,抬眼看了宏儿一眼,心想:世昌有意无意地数次暗示于我,说云儿似乎有夺嫡之意。如今宏儿刚掌禁军,就出现意外,是不是和云儿有所牵扯?若真是云儿搞出这么多祸端,必定心怀叵测。”
前思后虑中,他轻叹一声,肃然叮咛道:“你呀,事事总为别人着想,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以后怎么继承王位?怎么统帅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