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到谢凌冰冷的面容,书瑶就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她如若将梦境的事情告诉别人,别人怕是只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吧!
更严重点,还可能怀疑她被邪祟附身,将她给烧死!
更何况谢家是清流世家,长孙从不信鬼神。
书瑶觉得委屈,露出个苦笑,“奴婢没事,只是近来家中出了点变故,故此精神气儿不太好……”
“公子还是狠狠罚我吧!”
谢凌眉眼没有拨打,“若是有困难,去找管家领笔银子,不必难为情。”
书瑶的心被触动了。
长孙宽和,向来不苛待下人,她不由得眼眶微湿,深深福了下去,“……是。”
不久之后,更衣洗漱完的嫡长孙便叫她开窗通风。
平日男人只会开东边的窗子,今儿不知为何,竟叫她们全开了。
谢凌隔了一会又道。
“屋里再熏些香吧。”
早晨屋里也熏了安神香,还多抱来了一个香炉。
庭兰居的小婢女纷纷议论,莫不是大公子初入朝廷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都也跟着担心。
屋内通房,阳光照满书房里的各个犄角旮旯。
任何阴暗的心思都会暴露在光明里。
越是亮堂,谢凌便更越觉得自己污秽不堪。
观书了一刻钟,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已经接连几次梦到此番云情雨意的梦境了。
而梦境中的画面,竟比文人笔下的情诗艳词还要的放纵轻浮。
谢凌默念了一会清心咒。
他想,他并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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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清心寡欲了二十载,从未经过人事,身边也没有通房,更是对伺候的丫鬟避之不及。
他在谢府除了亲属女眷,遇到的便只有阮凝玉这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
他每天在谢府进进出出,故此时常见到她。
阮凝玉生得柳腰花态,温香艳玉。
她是他身边唯一接触到的异性。人是血肉之躯,有欲望也在所难免。
故此,他梦境里的女人是她……也是极正常的。
这样想着,谢凌的眸色渐渐冷静了下去,回归于一片澹泊清明。
可越是梦到她,便会忆起婶母院里那块带血的手帕。
谢凌的心就被扎了一下。
像身上一处常年被掩盖的伤口,忽然间被揭开,如同被细密的雨针不停碾过,起先不疼,可经年累月后才知道它的厉害来。
谢凌发现,他看不进书了。
他已经分辨不清,夜夜频繁梦她,究竟是因为每日见到她的缘故,还是因为亏欠。
外头,书瑶因打碎了三夫人送给长孙的名贵茶杯,退出去后整理了半天的情绪,这才消除掉之前的浑浑噩噩。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屋里的男人叫了她进去。
谢凌心神不宁地撂下了手中的毛笔。
书瑶一进去,便见谢凌如同犯了头风,支在书案上捏着眉心。
不久传来叹声。
“你帮我办一件事。”
……
海棠院这厢。
将军府庶女姜知鸢当伴读不过半天,就被嫡姐扔回府中的事很快在大小闺秀的圈子里传开了。
不少人都在耻笑姜知鸢,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当伴读也不安分还藏着心思。
将军夫人本就厌恶这个姨娘养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