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浪在太守府找到了陆枇,上去用刀柄把陆枇敲晕了,拖着陆枇往陆饼屋宅走。
陆饼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纸。他方才想写一封家信,却忘了要怎么写。坐在凳子里重新思量。
明明十分清醒,脑子也灵光,但就是记不住事情。前一刻还在准备,后一刻就忘了。哪怕写在纸上,却看着前言不搭后语,总结不出结果。似是故意与陆饼作对。最恶心的是管不住屎尿屁。他坐着坐着,屁股一热,不是尿了,就是拉了一裤裆。儿子讨厌他,小妾也讨厌他。过往的旧友看了他一回,再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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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屋门被踢开。
余浪一句话没说,当着陆饼的面把陆枇的脑袋割了下来。丢到桌上白纸中央。薅下来窗帘,挂在了房梁上,抓着窗帘把脑袋塞进死扣之中。上吊自杀了。
陆饼哭着看着儿子的脑袋,闻到了一股臭味。他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宫中议政殿里,几位尚书大人为京都太守的人选吵得不可开交。这时京都戍卫军巡检司送来一封遗书,和陆饼之子于太守宅院中遇害的消息。
遗书是余浪五年前写的。五年前,余浪就已经准备冲进尹氏公爵宅院和陆氏宅院报仇。但拖拖拉拉到了今天。遗书中说了这些年尹氏与陆氏在京都犯下的种种罪过。证据都埋在了南城集市“剌爸爸”教派的泥塑底下。
礼部尚书渠声看了一眼邱悦,说道,“邱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主意今夜起封城宵禁,明日开始封街。京都不可再乱。大可道长已经去过了东宫,东宫内官说太子已经睡下,想来不日就会转好。我等应先报与圣人,请圣人定下章程。”
邱悦点点头,“依渠大人所言。”
圣人得知消息感慨,这余浪若早些把证据呈上来,也许就没今日这般惨祸。何苦来哉?把卫冬郡的林啸调到京中。这些年压了他甚久,也不知这才子的才情是否如旧。
林啸是余浪的师兄。太傅还活着的时候,最得意的便是这二位弟子。
要不然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圣人此解。顿时让争吵的六部安稳下来,皆去老老实实做事。
京都南市乱糟糟,冬日里都赶着采买。越往后越贵,早买多囤。这日子才好过些。
杨暮客知晓走不出五里,就跟小楼问个好,告诉玉香出去溜溜。撒撒心,觉着今晚定然能够入定。
出了院门,两个侍卫跟上。
杨暮客在前头走,侍卫给那些拦路的人使眼色。若遇见不识趣的,就狠狠咳嗽一声。杨暮客不大在意这些事儿。重新做人,好多事情还不大习惯。往人堆一扎,闻不到生魂的味儿,闻不到人肉味。不饿了。当真爽快。
叫卖声听着厌烦,车辕咯吱咯吱响也觉着恶心。畜牲扎堆,腥臭烘烘。但这些是肉体实实在在的感受。
走着走着,听见了吵闹声。
王之开是鸿胪寺的小吏,出使冀朝之南袁云国。这一趟出门,已经九年未归。他家本来住通源坊鼓楼巷,但两年前搬到了南市口。小屋搬大屋,置办了门脸,做起买卖。家门不远处有个圊厕。
圊厕边上还有个门坊。那门坊有些年头,石头上的雕文都花了。所以这屙屎边上的门,被叫做屙门。
剌爸爸教派在这屙门边上有个小聚点。王之开家里觉着那些个泼皮混子整日聚在那。一是堵着茅厕,觉着他们喜欢看别个屙屎。二是找人算过,说这些泼皮扎堆坏了当地的风水,大门朝西,那是财路。所以家里当官的回来了,王之开就领了夫人的命令,去把那些个泼皮赶走。
杨暮客凑近了看热闹。
王之开看见了道士就觉着来了救星。
“那道士,你且过来。这帮供奉淫祀的坏种。堵了我家的路,本官与他们说理,他们还不让开。这天地何时轮到这种淫祀都可随意摆放了?你告诉他们,这是不是邪神。”
杨暮客笑笑走上前去。那俩侍卫也自然跟上。
待小道士走近了,王之开才瞧出来这道袍华丽,还有侍卫亲随。这特么可是贵人呐。外派出去当搅屎棍,坏旁人规矩,挖旁人根子。王之开最是有眼力劲儿了。别看他是个近视眼,但从来都不眯眼睛看人。二话不说就跪下给小道士磕头,哭着说,“这群混账东西,堵住了西面的财路。搅得我家生意惨淡。道长你可看清楚了,我们罗朝哪儿有什么剌爸爸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