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流便是年幼那年,第一次望见这等肆意张扬的风格,才对本不该有非分之想的长嫂,不可遏制的产生了亲近兴趣。
妖藩王不会久居帝都,因此没有藩王级别亲王府,千星城里除宫城外,最高等的府邸便是帝流亲叔父的王府;
其次,是东南西北四大国公府,镇南公等公爵府。
他的嫂子,神沿公主一人所拥之藩国公主府,竟是相当于东南西北四大国公府总面积相加之和!
帝流每每想到,都会为此咋舌。
侍从叩开角门,帝次子脸皮虽厚,却也没自讨没趣,低调从角门溜了进去,像游逛自家花园一样,轻车熟路穿过前庭、中庭,来到后院。
正欲抬脚就进,旁处凭空伸来一只剑鞘,将帝流矮小的身子给推了回去。
一袭素白紧身武袍,直挺挺拦在公主府后院门前。
不咸不淡的板正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帝子殿下请自重,此乃女宅重地,你虽是亲属,也不可乱闯。”
帝次子一听就知道是谁,心底那丝火气立刻烟消云散,他扬起脸,嬉笑道:“南姐姐又长高了呢。”
“你说得对,孤险些犯错,多亏你了。”
剑侍南盏目光仍然不咸不淡,扫了眼面前人小鬼大的半大小子,他身后一个着灰白儒衫的年轻人。
目光在季平身上停留一瞬,她黛眉紧蹙,声音严厉对后者道:“你既是府臣,为何不行劝诫之责?如此荒疏礼节,我看你是忘了帝君的手段了。”
“你这般只会阿谀奉承、毫无真才实学之臣,枉为儒生,定会教坏帝子,我看还是早日自己隐退,免得遭了雷霆之怒。”
季平本就瘦弱的身躯,哪里能承受一名上三境剑修的怒火,他脸色发白,摇摇晃晃。
帝流怎听不出指桑骂槐,无奈再道:“南姐姐,孤知错还不行么。”
“孤不该擅闯,更不该出言调笑你,孤向你致歉……”
“孤听说长嫂将最爱的清竹苑赐了出去,对方似也是一名读书人?那我让季平与他学习学习,人臣之道。”
南盏睨下一眼,“帝次子殿下此来,原来打张夫子的主意。”
“张夫子不在此地,殿下请便吧。”
帝流被拆穿也不尴尬,藏起眼底的一丝精光。
长嫂的护卫这般在意那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反倒更让他窥见一丝不同寻常。
张夫子……张……
帝流回溯记忆,想到兰溟国太尉府。
后院内走来两道身影,华丽的袄裙在前,青灰儒衫在后。
“怎么不让这小狗进去?”
笛声琳瞥了眼帝次子,开口道。
大逆不道的称呼让季平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心里暗道神沿公主果然嚣张跋扈。
帝流却是神色平常,毫无异议,笑嘻嘻自顾自也叫道:“见过长嫂,长嫂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