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有敌人在外面观察,它们也许会看到一个不自然的、透着些许光芒的"空气泡",在路上缓慢地移动吧。
这岂不是太明显了……
幸好周围的熔岩光芒也十分刺眼,也许空气泡内部的光并没有那么显眼,被熔岩的光掩盖掉一部分。
伊莱恩只是如此祈望着。
"还、还没到吗?"白狮人少年压低声音问身后的隼人少年:"你、你说的那个水循环系统到底在哪里啊?"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亲自到过那里。"佐立回道:"都是从那些亚特人们的闲聊中偷听到的消息啦。他们是不会让我进入这一层的。更何况我不会法术,取水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
"偷、偷听吗……?"伊莱恩额角冒着的汗变得更多了。
"他们以为我的听觉和他们差不多吧。实际上鸟人的听觉灵敏着呢,他们的窃窃私语都能轻易听见。"佐立有点臭美地哼笑道:"拜这个所赐,我知道很多他们以为我不知道的情报哦。"
"他、他们有没谈论过你的身世?"伊莱恩好奇地打听了一下:"整、整个亚特兰提斯那么大,该不会真的只有你一名鸟人吧?"
"这个倒是从来没听他们提到过。"佐立摇了摇头:"我利用鸟人族的能力变成蛋,反复转生过至少十几次了,也就是说我最初应该是千年前的人。当初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亚特兰提斯,他们为什么会收留我,全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亚特人的知识都是口口相传的,千年前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的记录,恐怕早就遗失了吧。"
"每次转生都失去所有记忆,但你倒是记得自己转生过的次数?"贝利问。
"啊,是的。所有的记忆都会因为转生而彻底消除,每次重新破壳而出,我都像是个新生的婴儿那样一无所知。但很奇怪地,我就是大致记得自己转生过多少次。数字并不精确,只是大致。但也许,那就是刻在我基因里的遗传记忆在起效果吧。每次转生都在基因上加添了一笔,让我记得自己转生的次数。"
"那、那很厉害啊。"伊莱恩赞叹道:"要、要是能用类似的方法把更多的记忆刻在基因里,那就真的是某、某种意义上的永生了?"
"不可能的。遗传基因能记载的信息也是有限的啊。"佐立却说:"想把一生中积累的庞大记忆都记载进去,该改写多少条基因才够?"
"噢。"伊莱恩闷哼一声。
他也听说过蜘蛛一出生就知道如何织网,候鸟不需要教导就知道如何随着季节迁徙。有些类似知识一样重要的记忆,是可以被生物们刻写进自己的遗传基因里去,让自己的后代刚出生就懂得如何去做,成为它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些天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太复杂,遗传记忆的容量也是有限的。
佐立的遗传记忆,大概就是每次转生都在某个基因的断片上重新刻写一小段的数字,借此来"记得"自己转生过多少次,这种程度吧。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甚至有点鸡肋……
如果他能把前一辈子所学的知识都刻写进基因里,用几辈子、十几辈子来积累庞大的知识,那才是真的厉害。但他的遗传记忆容量不可能够用吧。
佐立继续道:"鸟人族的寿命大概是一百岁。假设我每次都临近老死才转生,十几次的转生刚好就是千年。千年之前的事情,反正太古远了,就连那群亚特人也不再记得了吧。但是以前好像是因为他们的巫女大人说过要照顾我,他们才一直遵守着巫女大人的命令,让我活到现在的。我至少应该对这件事感恩……对吧?"
"是、是应该……"白狮人少年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