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来点药。
伊莱恩趁没有人看见,直接用[造物术]变出阿司匹林吃下。这东西虽然有很强的镇痛作用,但对肠胃很不好。幸好在黄金乡里伊莱恩不用在意自己的肠胃受到的损伤。
他吃完药,正忙着换衣服的时候,刚好看到门外有一个猫头在鬼鬼祟祟地偷看。
"你、你也要参加吗?"伊莱恩知道那个偷看的家伙是弗里曼,就问道。
"我在一旁看着……确保不会出乱子。"猫人少年低哼道,从门后走出来——反正都被发现了,就破罐破摔。
他穿着和伊莱恩的礼服相似的黑色蜜蜂礼服。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帅哥。
"那、那不是你作的曲子吗?"伊莱恩又问,"你、你为什么不一起演奏?"
"我还是算了。"弗里曼回避着伊莱恩的目光,"兰斯老爷爷要我写一首简单欢快的曲子作为作业。我明明只是为了交作业而已,根本没想到老爷爷会玩得这么大,拿我的曲子出去街头演奏。一、一想到我作的又幼稚又可笑的曲子被他们拿出去到处演奏,我就尴尬得不得了……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让我自己来演奏这曲子,在无数的市民们面前演奏这曲子,我绝对会尴尬死的。"
"没、没那么糟糕吧?"伊莱恩回想了一下那首《蜂群起舞》,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它、它还行啊,那个旋律很活泼,很可爱。因、因为简单,所以变奏和衔接的自由度也很大,如果是兰斯老爷爷的话,肯定能通过变奏玩出无数多的新花样。人、人们一定会喜欢你的新曲子的,不管是由老爷爷来演奏,还是由你来演奏。"
"如果你喜欢的话。"猫人少年红着脸,低声嘀咕道。
所以这孩子还是缺乏自信。他这一辈子被人贬低、被轻视得太多,自信心都被完全摧毁了。伊莱恩很懂那种感觉,因为他也是过来人。
"我、我明白了,我不会逼你的。"白狮人少年叹道,"但、但你一定还是会希望,亲手演奏这首由你自己谱写的曲子。你、你写这曲子就是为了让别人听见,为了让人赞扬你——不管赞扬你的是兰斯老爷爷,还是其他人,更多的人。你都已经开了个头,现在已经无法退缩了。"
"如果人们听见我那幼稚的曲子,开始取笑我,怎么办?"弗里曼的脸涨得更红,也许是因为紧张和尴尬,也许是因为他非常后悔:"不行……我果然还是去央求老爷爷,让他们终止这次疯狂的街头演奏吧。仅我一个丢人就够了,如果连他们也跟着丢人,因为我的曲子而丢人,岂不是……"
"没有人会感到丢人的。因为今天是[恶作剧节],即使丢人,人们也只会认为那是恶作剧。"伊莱恩打断道。
"可是——"
"听着,孩子。"穿上正装的伊莱恩,仿佛在俨然正色地演讲:"那是一首很棒的曲子。我听过,我知道的。
你为了这首曲子下了很多的苦功,你努力过了。
你努力过了,你应该为你的努力感到自信。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如果人们听见你的作品,对它不屑一顾,贬低它,认为它一文不值,那么这些人的程度也就仅此而已,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音乐。
会自以为是地贬低别人努力成果的家伙,他们才是真正的一文不值。
你不需要为这些一文不值、不懂装懂的蠢货们,流下悔恨的泪水;
那些认真听过你的音乐,在其中找到闪光点,去赏识你的人,一定存在。
他们才是你真正的知音。
哪怕他们的数量再少,也值得你为他们付出努力。
因为,数量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是质量,是心意。
哪怕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喜欢你的音乐,也请你坚持演奏下去。
哪怕世界上除了那一个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在贬低你的音乐,也请你不要在乎那群蠢货——他们不值得拥有你的音乐。"
于是,猫人少年仿佛开悟似的瞪大了眼,用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伊莱恩。
"你虽然是个笨蛋,但有时候你也能说出相当有智慧的话嘛。"
"嗯,谢谢?我想我该感谢你?"伊莱恩一耸肩。
"好吧。"弗里曼长叹一口气,看似无可奈何,但又像是如释重负,"我们走吧。这事或许还是值得我再努力一下。为了你……们喜爱的音乐。"
那个总是很忧郁的孩子,嘴角扬起了一个隐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