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算有巫托比亚那样有潜力改变世界的地方,也可能会出个佛劳尔这样一个怪胎。
要是佛劳尔知道这一切,或许会认为,只要让巫托比亚排除幻帝清扫的目标之外就好,只要躲入神之迷宫那样的地方,与世隔绝就好吧?
就此历史的死循环便诞生了,为了避免人类自毁,幻帝周期性地帮助人类完成自杀重生,可这种暴力的重生烙入人的灵魂,使得每次循环留给人类的时间不断缩短,直到变成永无止境地大逃杀——人类再无未来可言.....?
这里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如果说在历史循环的最后,幻帝会因此得出新的答案也说不定呢?也许系统会得出自己的历史使命(证明人类无法回避黑暗王朝)已经完成?
可惜的是,人类再没有机会去等那美妙的历史结局自然降临了,因为在游戏走向结局之前,BUG先出现了,也就是利米特这个人出现了。
“你不觉得一人出错就要因此毁灭整个五帝历法是过分严苛的标准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崇高的事业呢?这种必要之恶到底是为了维系谁的权威。”
天帝的话在利米特听来像是双关,这个出错的人到底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某位僭越规则的帝皇呢?又或是,某位在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时空中永恒停留的神明(祭品)呢?
“很遗憾,那不是我定下的标准,也不是为了维持某位神明统治凡人的权威。”利米特又回忆起和天帝战斗过的经历,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的目的比五帝中任何一位都要纯粹。
“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事业,只是为了哀悼那些死在黑暗王朝的人们,幻帝是为此而生的。而我认为,这种哀悼和追思,是时候差不多该结束了。”
“事到如今....?由你来?”
“你应该说终于来了,由我来。”
“我不理解,为什么?”
“理解,你觉得人类发明的理性能解释梦的含义吗?理性才不是那么万能方便的东西。”
蒂薇儿这时提利米特解释到,她觉得自己要比利米特更清楚那位‘神明’的困境,也更懂得理性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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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帝侧眼望向那看起来像是原始精灵,却又蕴含吸血鬼气息的存在。
“人的精神里存在着无法被理性解释的疯狂,这种解释,你能够理解吗?”
“.....”
“面对疯狂的边界,理性应当意识到自己作用的范围,在规定的范围内理性当然是有效的,这才是理性的优势,选择自己的战场。”
面对那残虐的历史,亲眼见证了那样历史的人,在内心之中难免留下过分深刻的伤疤。她对那场灾难复苏的恐惧,超过了她自己的理性,那些疯狂便在她意识不到的睡梦中暗跃。
不,那位神明的情况还要更糟糕,如果不是利米特的出现,她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这份疯狂,因为那个系统会将她的一切都‘合理化’。
假如人还能睡觉,还能做噩梦,无论那是怎么样恶劣邪恶的噩梦,那梦境好歹还会为我们通往内心的混乱的桥梁,但那位神明在那永恒的寿命和时空之中是无法入睡的。
时刻保持清醒的她却又时刻不自觉地朝世界映射自己的疯狂,这是她的困境,这是她面对利米特这一来到她面前的‘特异’之时,才自知的困境。
“或许将力量过分的集中在一个个体上的效果就是这样,那个人不自知的思考和无意识,都可以变成对咱们进行长达万年的诅咒,哪怕再怎么样心底善良的人,都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蒂薇儿向天帝说明了幻帝的来源和其造物主的状态,那过分‘完美’的神明的诅咒、缺陷。
天帝愕然,对这娇小吸血鬼的说辞,他很多都难以理解,却又有所察觉。如果说这个世界被某位掌握世界的神明给控制,那祂是幻帝的创造者也丝毫不奇怪。
如果说这一开始就只是个庄家通赢的分配游戏,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所有人类的累积,都是徒劳的吗?
“开什么玩笑,吸血鬼.....对,你是吸血鬼,你难道早知道这一切吗?吸血鬼!”
渴望成为善良的战神的天帝,他的双拳握紧,利米特感受得到他强烈的愤怒,所以挡在了蒂薇儿面前。
“如果你要迁怒就冲我来吧。”
“不,你误会了,我还不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我又不是上代天帝那种人哈哈哈......”天帝马上扶头道歉,他眼珠子转动着,在这一片虚空中试图找到什么一样,利米特和蒂薇儿都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
“凡事想要通过暴力解决问题,这是我的坏习惯,显然这一定也是受到我们的那位‘未成熟’的监护人的影响,对吧。”最终天帝说。
“老实说我也觉得那很可笑,可事实如此,如果没有一个榜样,或许人类是无法靠自己独自成为大人的吧。”
“成为野兽也不需要大人,帝国的孩子大多没有父母也能长大,世界自然会教会他们该如何做才能活下去。”
“可我们是人类,只是做野兽的话,那接受神明的审判就好了。那你会怎么选?‘天帝’,是就此接受我的审判化为新时代的养料,当一个臣服于自然的野兽,还是你要来亲自见证,亲自为这个时代拉下帷幕。”
“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吧,这种重复,我会结束它,我和神明约好了。”利米特的坚定发言反而让天帝苦恼。
“可是难道幻帝不就是善良的战神吗?我们难道不应该接受这种审判吗?我们的确是有罪的。黑暗王朝,也的确是因为拥有绝对暴力的个体才会导致的情况,我非常认可这个道理,尤其是出生在帝国的我知道得到了力量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德行.....”
本就想用最伟大的暴力阻止全天下所有暴力的天帝,他思索之后得出的答案只能是这个。
从一开始就无需他成为善良的战神,那神席早就有人了。尽管幻帝的善良,只是最低限度的善良,祂并不靠那绝对的力量消除战争,但祂会阻止人类走向最糟糕的情况——尽管这让天帝不解。
“没错,咱们是有罪,可那又如何?”蒂薇儿发自肺腑地喊起来;“但神明她自己不也一样吗?不断地重复暴力的她同样有罪!凭什么她就可以审判咱们?这种审判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说人类永远拥有这种罪恶,那要么彻底将咱们杀死!要么那就让咱们怀揣着这样活下去!”
“.....哼,有意思吸血鬼,至少在贪念这方面,我不得不佩服你们。”
天帝拍了拍利米特的肩膀,他的手掌看起来大到可以把利米特的头握住单手提起来,他这一举动让蒂薇儿提心吊胆。
“我也能看得出来你的真诚,你的眼神我很喜欢,是觉悟者的神态,幻帝,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进入下一个时代,没有幻帝的时代,这是我和神的约定。”
利米特只能考虑自己的私欲,他作为一个个体无法考虑到所有人全部情况,所以他更需要让其他人也考虑这件事,便开口对天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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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问别人之前,你不该自报家门吗?”
“我?我的目的很单纯,你刚刚也说了,我就是想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然后终结一切的纷争。”
“善良的战神,终结一切战争的战神,对吧?”在这个世界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存在,绝对力量的拥有者;“现在你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抛开这一切因素不谈,过分强大的个体会被认做事无法社会化的存在,从而被幻帝给杀死。
幻帝系统不包容这种创造例外的世界,也就是群体A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群体B的世界,这种世界总意味着帝皇的诞生。
天帝骄傲地环抱双臂原地坐下,这下子他要比利米特矮了。
“过去有人打败过幻帝吗?你要如何打败幻帝,你要如何自己打败自己?回答我,弑君者。”
这是个答案过分明显的问题,毕竟如果过去有人打败过幻帝,就不会有今天了。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说幻帝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幻帝也不可能永远存在。”利米特这样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