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眸光晦暗。
终于得了安公公如此承诺。
从按察使司动手,他便在等圣旨到来。
无论司礼监派何人前来宣旨,都无法直接对康年动手。
可他要的是安公公将他被抓一事尽数向天子禀明。
按察使司随意构陷朝廷命官,险些夺其性命,实在嚣张跋扈至极。
言官必会为此弹劾一番,天子就可借机彻查。
只要有人查,以贪污受贿的罪名,就有可能将涉及私盐一事的众多临海官员一并拉下马。
他已在通城州冲锋许久,也该天子为自己的江山做一番努力了。
锦衣卫已潜伏于临海多年,想来天子手中已掌握了许多临海官员的罪证,只缺一个明面上的由头。
那他就将这明晃晃的由头递到天子面前,天子若还不接,那便是寒了文臣们的心,是毫无作为,将来必再难压制一众文臣。
康年大惊之下快步上前,面露讨好之色:“安公公,本官职责所在,安公公切莫听他们一家之言。”
“康大人,咱家只是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禀告圣上,圣上自有决断。”
安公公并不与康年多言。
这康年屁股不干净,就想对付沈知府。
他若真帮着康年,才是傻了。
“康大人,不知咱家今儿个能不能将沈知府带走啊?”
虽是问话,却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康年脸色铁青。
他在临海多年,哪里受过此等脸色。
可眼前的阉人是圣上派来宣旨,代表的便是天子脸面,他只能忍。
只是让这等人将沈逾白带走,实在是大不妙。
康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安公公颇为满意地“嗯”了声,对众衙役道:“都起来跟咱家走吧。”
李班头等人大喜,连连感谢安公公。
被如此捧着,安公公自是高兴。
沈逾白与安公公一同走到衙门口,外面的百姓瞧见后便是一声惊呼:“大人出来了!”
百姓们几乎是兴奋地蜂拥而至:“大人您可还好?”
“他们有没有为难大人?”
嘈杂的问候在衙门口响起,叽叽喳喳闹人得很,却让沈逾白喉头滚动。
他不过尽了一方父母官该尽之责,竟引得百姓们如此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