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司归都察院管辖,便是遇到此事,也该都察院自查。
陛下却将此事交给他这个吏部左侍郎,岂不是对都察院不信任?
“都察院有监察百官之责,该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如今这把刀谁都能来握一握,天子自是不能容。”
如今陛下是借机清查都察院,来削弱他李门的权势。
怕是他李门也被天子忌惮。
当今天子果真沉得住气,竟隐忍六年不发,甫一出手,便是不同凡响。
“还请老师明示!”
秦诏自也想到其中利害,稍有差池,怕是就要让李门重创。
“既然陛下让你查临海按察使司,那就查到康年为止。”
李庆芳眸光沉静。
秦诏这把刀刺中一个地方三品大员足矣。
至于那都察院,李门若真的刺进去,拔出来也会沾上一身的血。
待秦诏的官轿回家,方得知不少人投了拜帖。
秦诏自是谁也不见。
此时因着涉及沈逾白,崔明启自是十分关心。
可他在京中根基浅,年后又忙于红薯的推广,与朝臣并未往来,如今想要探听消息属实不易,只能在家中着急。
崔夫人也是忧心忡忡:“也不知逾白那孩子伤得如何,他身边又没个人照料,如今那通府又受了灾,他的身子如何能熬得住。”
崔明启深深叹口气:“他是真能折腾,我这条老命都要被他折腾没了。”
从开年到现在,他的好徒儿就没消停过。
此番是了,他便与都察院彻底对上了。
“被御史们盯着,往后就不能有一丝差错,为官者又如何会不犯错?”
崔夫人听得心惊肉跳:“陛下不是让秦诏去查按察使司吗,那不是为逾白出头吗?”
“秦诏与逾白结怨已久,他查的结果如何,谁能知晓?”
自从来了京城,崔明启便是步步惊心,儿子又不在身边,还有个天天捅娄子的好徒儿,他借着与自家夫人说此事,也清清脑子,好想法子。
翌日早朝过后,一位年轻公公追上崔明启,道:“沈大人托安公公给您带了份桂花莲子糕。”
崔明启笑着接过,道:“多谢安公公。”
待回了衙房,崔明启将食盒打开,里面是摆放方正的糕点,最下方压着张字条。
看过之后,崔明启便是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