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到这个无名的村落时,精灵居民已经跑光了,范卓斯记得大队人马在这儿过了夜,搜获了许多没来得及带走的财物,他对这附近的路线不算陌生,走到村口,房舍跟离开前没什么太大变化,更不见军营的栅栏和望塔。
求援信是一张用火漆封口的羊皮纸卷,封口处写些东西,可惜范卓斯不识字,看不懂,他记得王子交待自己,到达地点后把信交给一个叫“骨铭大师”的人,当时还奇怪这是哪位军官或贵族的称号。
四人小心翼翼的踏进村庄,忽觉温度好像下降了许多,空气变得冰凉粘滑,一股腥甜且刺鼻的味道四处飘散,除了见不到人影外,再无异常。
荒村的东边有一处规模庞大的树屋,越是靠近它,那股异味就越浓,走到树屋门口,罗兹抽出了短柄双面斧,范卓斯本想制止这种影响会面的无礼行为,可村庄里诡异的氛围使得他也不得不拿好了剑盾,让两名部下谨慎防范。
推开树屋的两扇大门,那股甜腻熏人的腐败气息达到了顶点,两米外一个苍白无毛的“猿猴”倒挂在木质天花板上看着范卓斯他们。
一名新兵忍不出弯腰吐了出来,就在他大口呕吐时,“猿猴”动了,它四肢伸开扑纵而出,大小略逊于一个成年男子,它压在新兵的背上,把新兵按倒在地,双爪挥挠,只见骑兵的鳞甲片片脱落,仿佛给鱼刮鳞般利索。
“这是什么怪物?”罗兹叫嚷着用双面斧斫向“猴子”,对方以手爪格挡,火花飞溅。
这绝对不是猴子或猿类的怪物,趁机救人的范卓斯吸了口凉气,他大约能看出来这是个女性的精灵。
不过这个精灵理当死去多时了,她的头发被剃光,形状粗糙的铜面具被铁钉钉在了她的头上,仅露出满是血污的嘴巴和灰白黯淡的眼球,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取而代之的是简陋的铜甲贴身镶钉,护住了几处柔软的要害,干涸的暗红血迹凝结在身体与金属的连接处。
死去精灵的双手双脚被套上了寒光闪闪的利爪,舞动出一片白影,逼得罗兹急步后退,那怪物的攻势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幸亏双面斧的宽刃能多护住部分身体。
“她不叫怪物,她是‘掏肠妇’,我新创造的宝贝儿。”树屋幽深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年轻男人,他的棕发乱糟糟的,一双残忍而狭长的眼睛,瘦长脸颊的颜色同他口中的“掏肠妇”一般苍白。
“您是骨铭大师对么,我是……我是朗涅·阿勒曼王子殿下的信使,这是殿下的求援信,请您放过……放过我们。”范卓斯想到了怀里的书信,匆忙拿出,接着他看到又有几个“掏肠妇”从男人背后的黑暗里爬出来。
“王子?”男人没有来拿书信,他的双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妒色,“我可以放过你们,但他不行,没有人敢冒犯我,和我的宠物。”
男人一挥手,几名“掏肠妇”一齐扑向了尚未起身的新兵,范卓斯心中恐惧,可双手也没放弃,他用力想把新兵从怪物手中夺走,只感手上一轻,坐倒在地,温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